多年伉俪情深,怎么能说情义说没有就没有了的。
罢,罢,罢,父皇一定会母后心怀着什么误会了,暂时还是离开这里为妙。宸潋长公主就搀着皇后娘娘先行一步回小竹楼。
书房内的赫连皇猛然丢掉手中的御笔,奏折之上的一个“览”字只写了一半。
“你的心里真的只有朕吗?没有别的男人吗?你晕倒了,风侯爷恐怕比朕还要更为紧张你吧……他可是会为你亲自熬鸡汤的男人……筱萝你还是朕的筱萝吗?”
赫连皓澈眼眶微红,推掉了桌子上的悉数奏折,他真的没心思再往下看下去了,他决定了明天就回大陵都,带上皇后娘娘,带上夜胥华侯爷,乃至于这里的所有人。
沐筱萝在小竹楼休憩一整夜终于见好转了,宸潋长公主就躺在她的身边,母女俩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有侍卫敲门进来说皇上今日就要启程回大陵。
既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旨意,众人自然要遵从。
皇后娘娘自然有相应的凤辇,皇帝有龙辇,只是,龙辇凤辇一前一后,赫连皓澈却一眼也极为吝惜,他兀自在龙辇之中继续批阅奏章,人前人后,他是一个好明君,却不是好丈夫好爹爹。
宸潋长公主是极为关心母后的身子,怕她撑不住这数日的舟车劳顿,本想与母后共乘凤辇,只是大陵皇朝的制度律条不允许她这么做,区区的长公主如何能够乘坐帝后凤辇?
然则父皇他对母后的病情熟视无睹!
为何他们今日竟然会如此。
宸潋长公主苦无良策,掀开轿辇,却见前头骑着青葱骏马的永乐侯爷快奔到父皇御辇侧,拱手说了什么,没说几句话,父皇就很生气的样子。
父皇他从来不曾这般生气过呢。
宸潋长公主见夜胥华一脸晦暗之色扬起马鞭靠近她自己所在的轿辇,宸潋再也忍不住了,“风叔叔,你去跟父皇说了什么,父皇才会如此生气呀。”
“回禀长公主,臣跟陛下建议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原地休憩,陛下不肯,要继续前行。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满脸无奈的永乐侯爷夜胥华脚踢了一下马腹又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宸潋长公主还是不放心,就联合马上的大皇兄宸宁,二皇兄宸礼,还有小公主宸芯替母后在父皇面前求情。
四位皇子公子倒也真心重孝道。
宸宁太子跳下马鞍,剑眉微微蹙道,“父皇,恳请父皇让母后稍行休息,母后的眩晕之症今日清晨仍未好清楚,父皇就马上让大家伙启程了。”
“你可是在质问朕?”赫连皓澈拉下脸来,一改先前的慈父脸孔,在他的心里,他真的开心不起来。
“儿臣不敢。”宸宁太子殿下更是局促不安,他不知道父皇为何动怒,哪怕他自己是父皇的亲生骨血,也是不敢的。
宸宁太子算是皇帝最为得心宠爱的皇子了,他都如此了,更何况是有些不受宠的二皇子宸礼了。
宸芯小公主躲在长公主姐姐宸潋的身后,愣是不敢出声,她心里也着实为母后着急。
见宸宁太子殿下准备退到后面去,龙辇之内的赫连皇陛下闭着眼睛,缓缓道,“朕乏了,原地休息一个时辰吧。”
“是,父皇!”宸宁太子躬身无比尊敬得道。
其他皇子公主臣子命妇们高兴得下车,卸下行装,此处倒也不失为一个休憩的好处所,林芳叶茂,雏鸟在林间翱翔,总是能带给人以希望。
可是本宫的希望在哪里?
筱萝皇后侧身躺在凤辇锦绣软垫上,倍觉得心力交瘁,头部齐齐都似乎快要裂开了。
“好痛。陛下救臣妾……!”沐筱萝突然捂住头颅,纵然有千万斤重石轰击着她的脑门,顷刻间,那种痛楚是痛不欲生的,令人真想早日逃脱这样的樊篱。
夜胥华第一时间冲进了凤辇,双腿跪在凤辇之上,神色不安定得看着筱萝皇后,“皇后你怎么了?”
“好疼。好疼啊。”沐筱萝额头泌出了大量的汗珠,宛如雨水般嘀嗒嘀嗒而下。
香夏夫人见自己的夫君如此心系皇后娘娘,她的心里的苦楚又有能谁能够知道,她的心突然感觉到好痛好痛,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她也极为担心皇后娘娘,就和瑾秋一道扑向凤辇。
“给朕让开!”堂堂一国之君,下了龙辇,连鞋袜都未曾穿好,脚盘浑然沾染污泥,重重推开了同揽进凤辇内的永乐侯爷夜胥华。
赫连皇陛下此举,无疑令夜胥华心生胆寒,他知道了,赫连皇陛下定然是觉察到了什么,倘若不觉察什么,他为何会如此激进?
当下夜胥华心中有所猜疑,却没有表现出来。
“皇后,你怎么样了?皇后——”赫连皓澈将筱萝揉在怀中,随行的御医很快为筱萝皇后诊脉。
良久,随行御医眉毛微展,“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无耐,日前体力损耗过大,导致头颅眩晕,只要在此地稍作休息,回宫后臣看些汤药好好调养,不日就会痊愈,请陛下切莫挂心。”
听到御医如此说,赫连皓澈脸上终究缓和了些,看着在自己怀中昏睡的筱萝皇后才始然觉得是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错的极为离谱。
几个时辰下来,天色也渐渐黑色,只是因为凤辇之中的筱萝皇后终究有些好转了,赫连皓澈才下令启程前往大陵都,如此耽搁,今夜是不可能回到大陵城了,就在此中开辟一营帐出来。
跟随赫连皓澈的这些部下,很多都是为建立大陵皇朝立过不世功勋的汗马功劳的大将强卒,有他们驻守在这里,别说安营达架,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高强度适应野外生存已经是他们最为寻常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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