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望着司徒炎,眸光流转,似有请求,又有撒娇。
司徒炎无奈摇头,“我信你的决定。”
不止为了她的撒娇请求,更为了,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秦晚歌欣然而笑,笑靥如花,
此时秦晚歌还身穿铠甲,若非顾忌着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她定会跳上去亲司徒炎一口。
夕阳余晖下,龙首原上的往生花如血,妖艳绝美,却散发出死亡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待司徒炎与秦晚歌巡看了永州城内各处的巡防,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回到行馆,时候已经不早。
秦晚歌洗漱用膳都极快,稍事休息后,作一身男子装扮,与司徒炎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去军营了。
司徒炎知她定是要去见房哲,让十一跟上,又嘱咐她路上小心,旁的没有多问多说。
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巡城的士兵,这个时候,寻常百姓都已关门闭户。
夜幕如墨,偶尔飘来一点薄云又飘散,挡不住天上的点点繁星。
风迎面而来,带着寒意,但秦晚歌从头到脚包的严实,便也没有那么冷了。
秦晚歌到军营中时,房哲正在营帐中研究地图和这几日的战报,桌案上还摆着一动未动的饭菜,估摸着是伙头军送来晚膳,他却忙着想战略,都忘了要用膳了。
“你一认真起来还是这么废寝忘食的。”
秦晚歌入营帐无需通报,房哲是听见说话声,猛然吓一跳才发觉有人来。
“大小姐!”房哲连忙起身,有些窘迫。
秦晚歌让十一留在外面,从容地往里走,边调侃道,“看得这么入神,连有人来都不知道,万一来的是奸细呢?”
房哲脸色微赧,“大小姐说的是。”
秦晚歌不禁好笑,这个可以统率三军的将领,在她面前还是像从前一样憨厚,“房哲,好久不见。这些日子不见,你还好么?”
“好,很好。”房哲连连点头。边说着边收拾手边的东西,“大小姐快坐。”
“我看得出来,你比在皇宫时活得自在许多。战场才是你的宿命。”秦晚歌不禁欣慰,“可再投入也要吃饭。不吃饱哪儿有力气与东周那帮贼子拼杀?”
房哲又连连点头,端起大碗准备吃,被秦晚歌拦下,“这饭菜都冷了,叫人给你热热。待会儿闹肚子了谁去领兵打仗。”
房哲尴尬地咳了咳,端起饭菜走到门口唤来士兵拿去热,“大小姐,卑职失礼了。在大小姐面前,卑职总是……”
“这里也没外人,不用这么客气。如今你已是能撑起一片天的大将了,在敌众我寡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你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实在不易。”
房哲立刻就拱手道:“都是大小姐教导有方!”
“行了,你也别夸我了。什么教导有方,我能教你的,早在当年就都教了,现在你所拥有的,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秦晚歌被他一板一眼的官方的说法给逗乐了。
房哲就不知道接什么话了。
“房哲,从年纪上来说,你是我的兄长,我也一直把你当兄长看待。我只有一个哥哥,你又与我们同上战场。我们三个人的感情,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我相信,能历久弥坚。我兄长已经没了,如今,故人只余下了你,还有那个没正形的痞子皇帝。我不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再掺杂任何亲情之外的东西。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东西来损毁你我之间的情谊。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懂!”
房哲的声音雄浑有力,这两个字他说的一点不违心。
大小姐,从向陛下说出你身份秘密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你我这一生,除了兄妹之情,不会再有其他。
你心上已有爱人,看着你幸福,吾此生足矣。
我愿尽我所能,不惧马革裹尸还,只期圆你守土安民之愿,免你沙场风霜之苦。
护你一世无忧。
这一夜,秦晚歌与房哲聊了许多。
话题从他们认识的那天起,到一起练武,一起上阵杀敌并肩作战,到后来秦家遭陷害,满门无生还,他们离散东西,以为此时不会再有相见之日,却是因缘际会,终究又遇见了。
幸福的回忆,痛苦的记忆,一并涌现。
秦晚歌不得不感慨一声:人生无常,世事无常,但苍天有眼,定会庇佑善人。
她又重新相信,这世间有爱有美好了。
亥时初刻,秦晚歌才准备打道回府。
房哲不放心秦晚歌只带着一个护卫,要,自己带一队人亲自护送她回去,秦晚歌是拒绝的,她不觉得她需要人手保护,有个十一已经够了。
可房哲也坚持己见,把她当宝贝疙瘩,怎么也不肯让步。
就在他们为了这个护送问题僵持不下时,司徒炎领着一小队人马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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