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暮脸色顿时煞白,他手发抖的缩进袖子之中,第一次在景木面前流露出惶恐不知所措的表情,“她怎么了?”
“她体内有两个魂魄,另一个魂魄太强,现在怕是随时都能控制她的身子。”临豁看到乔暮这么强烈的反应,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何一开始就不坦白相待呢?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今日这种局面,“但如果她意志够坚定的话,还是有希望能够压制住那魂魄。”
这话犹如刀子狠狠的扎进乔暮的心口上,他眼眸放大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临豁,久久才沙哑着嗓音问道:“莸儿现在在哪?”
“她已经走了,现在的单花莸已经不是真正的她了。”临豁喘了口气粗气,喉舌之中的血腥味让他难受的蹙起那清秀的双眉,“现在能找到她的,怕是只有你了。”
走了?乔暮压根就没有注意听后面的话,脑子轰的发疼让他控制不住脚步的往后跌退几步,开口说话嗓音却让他自己都觉得压抑,“我要去找她!”
说完之后,他转身刚抬脚欲要迈开步子,就听到身后传来景木满是不悦的声音,“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她吗?长点脑子吧乔暮。”
乔暮一顿,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们,声音极其寡淡的问道:“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
手轻轻捏了一下景木的手背,临豁无声的对他摇头,让他好好说话自己没事。景木说完后确实后悔了,但是临豁脸色过于苍白,他不想让临豁这么强撑着,深深吐出扣浊气,“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找到,气息已经掩盖干净如何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暮知道景木不会轻易拿单花莸开玩笑,那可是他的心尖上的人,景木向来有分寸,“究竟怎么了?我才离开不到三天的时间,她就消失了。”
“抱歉,我只能说她已经不是她了。”越发疲倦的临豁垂下眼帘,眼神复杂的看着一旁的血迹。他没有时间了,要尽快找到单花莸才行,“怕是在这世界上,你是唯一能够影响她的人。”
深深呼了口气,临豁身子晃了一下,头疼的抬手用力的按住太阳穴,双眼有些许赤红之意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脸色煞白的乔暮,“你告诉我,你算计她什么才让她这么心灰意冷,任由那魂魄占据她的身体。”
“那不是算计。”乔暮咬住嘴唇,手开始发抖的重新缩回袖子中,苦笑不已的摇头,“我原本是计算用她来对付乔仁,但那只是以前的想法,她可是我的命啊。”
乔暮说的过于简洁,临豁皱眉不是很满意的压低声音,将那一股涌上来的血腥味压制住,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阴冷之意,“说具体点,她怕是知道了你所有的计划。”
扶着他的景木意外的低头看了眼临豁的脸色,发现他额前布满冷汗,但却面无表情,毫不在乎的耐心听着乔暮说清楚他的计划,“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若是用刚化成人形的妖作为药引子,使用者的将永世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苦楚。”
这话一出,临豁的脸色顿时变了,难怪单花莸会这么心灰意冷,“还有呢?”
“母亲、教我读书识字的先生以及乔晨在死前都曾苦苦哀求我,让我活下去。”乔暮低下头,乌黑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散在他的两侧遮住了他的脸,让景木他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因此我想啊,既然都希望我活着,那就一直活下去好了。”
他寻了不少高人,得知零陵山将会有妖要渡劫,且这妖不同寻常。所以他才会顺着乔老太太的意思跑去了零陵山那荒芜贫困之地,带着耗了不少人力和钱财得到的玉佩,在零陵山守株待兔的等着单花莸渡劫那日到来。
听到这些话,临豁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他余光看到景木眼里满是惊愕,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原本就不不平稳的气息被乔暮说来的真相震得越发错乱,“所以你一开始的目的就不纯?”
乔暮抬起头,眼里遍布是阴冷的煞气,他勾着唇角冷笑一声,似乎恢复到人们口中血阎王的状态,睨首的带着几俯视的眼神落在临豁脸上,“可以说我一开始就是冲她而去,想借助她的手,获取妖的心头血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
“蠢货!”临豁气得浑身发抖,别说单花莸会走了,不杀了这愚蠢至极的人就非常仁慈了,厉声质问道:“这么阴损的手段,你怎么忍心?!”
乔暮并不反驳临豁骂他的话,脸上阴冷的寒意褪去干净,脸上一片枯败之意的收回目光,苦笑不已的摇头,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只想和她白首到老,不曾再动过这心思。”
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临豁方才过于震怒,身子越发虚弱的靠在景木的胸口处,看着乔暮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心中就窜着怒火。这人过于愚蠢,自私自利不在乎无辜生命。但是不知为何,回想起乔暮的话临豁就有些心疼他。
果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气氛僵持几乎凝固,乔暮突然脸色难看的扫视一眼临豁,语气不是很友善的质问道:“这件事情我从不曾和她说过,她是如何得知的?”
“人在做天在看,我早就说过这是一场局,注定的局。”临豁觉得心脉处有一阵刺痛感,眼神稍稍变得有些担忧的右手暗暗按住心脏所在处,“即使她不知道,她身体内的魂魄也会想办法让她知道,细节都不会放过。”
感觉到自己撑不了多久的临豁狠狠咬破嘴唇,清醒让有些混沌的脑袋清醒点,孤注一掷的看着乔暮,一字一句咬得极其用力清晰,“若想让她自己回来,现在只能赌她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乔暮你敢吗?”
看到临豁嘴角上的血迹,乔暮稍稍有些震惊,心中对临豁的疑惑伴随着临豁的举动消失得干干净净,“有何不敢!?只要她回来,即使是要我的命也绝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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