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往上看,景木看到晕睡两天总算清醒过来的单花莸。他察觉到清醒后的单花莸似乎有点不一样,那眉眼之间过于冷淡不见之前的纯净感,更多的是若隐若现的戾气缠绕在她的身上。
她不过简单披着一件薄外衫,慵懒无趣的摇晃着光着的白皙小巧的脚。非礼勿视,景木不过匆匆打量她一眼,就快速的转移视线,抱着临豁问道:“你要离开?”
对于景木,单花莸不知为何竟生不起任何的敌意,大致是她体内的魂魄作祟。她也不想计较这么多,将往下滑的外衫拉了拉,遮住白皙纤瘦的肩膀,声音清冷的反问一句:“为何这么问?”
冷风拂来,景木抱紧怀中身子无意识发颤的人,并不加以掩饰的直接将自己察觉到的变化说了出来,“你这次清醒后,就像是重生一般,过于陌生。”
她扯了一下嘴角,懒得装作轻松喜悦的模样,垂下眼帘将视线定格在景木怀中的临豁身上。这道士脸色苍白分明是极度虚弱的模样,她想不通这人竟能守着她两天不吃不喝不眠,究竟图个什么?
单花莸:“会离开,不过我要见一见乔暮,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听到这话,景木眼皮一跳,觉得有些头疼,“他近日有事缠身,你……”
将景木稍稍变化的表情收入眼底,单花莸眼里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伸手将眼前嫩的几乎滴水的叶子掐下,用两指轻轻捏住叶片细细看着上面的纹路,就像是随口一问似的开口道:“尚书千金生得可好看?”
景木表情一僵,颇为吃惊的抬起头看了眼神色依旧寡淡,仿佛这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口似的。感觉到他的视线,单花莸从叶片中挪开视线,对着景木笑得一脸无辜。
“你已经知道了?”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本想寻个好时机将这件事好好说一说,却不曾料到这么快就暴露了,“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清楚,你误会他了。”
她轻笑一声,抬手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眉眼之间夹杂的嘲讽之意让这个向来光明磊落的大将军景木聚德有些羞耻的别开视线,只听到她的声音轻缓而悠闲道:“不必,假成亲对于人类女子而言,不亚于是一场预谋许久的谋杀。”
说到这,单花莸眼里迸发一股格外悲凉的神色,她仰起头看着被乌云遮盖住的天空,心中一片孤寂和悲伤,“他是个善于算计的人,活着未免过于辛苦。”
她的话犹如一把刀狠狠的扎进景木的心中,关于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乔暮年幼时过于单纯无邪,直到护着他的人一个个都死了,他陷入崩溃与质疑自己活着的意义当中,“他自小被活在被亲生父亲的算计中,成为这样的人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那我呢?”单花莸突然插话答打断景木的话,她手指用力的戳着心脏处,是笑非笑脸上皆是寒意,“我天生就该被人算计和抛弃吗?”
她想不明白乔暮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玩弄她的真心,若是不喜何必招惹?仅仅因为她的传闻中带着煞气将于世的妖吗?脑海中乔暮笑得无情的勾着腰间的玉佩把玩,眼里血腥一片的念着她的名字,让单花莸下意识的一颤。
景木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乔暮何时算计抛弃她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且乔暮临走之前特意嘱托他照顾好单花莸,景木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据我所知,乔暮可是将你捧在手中细心护着的。”
她不过勾唇笑得有些妩媚的对景木眨眼,随即轻轻一跃跳下树,声音轻飘飘的钻入景木的耳中,“真真假假,猜得着实厌烦。”
抱着临豁的手有些发酸,单花莸跳下树后景木叹了口气将人抱着返回院子中,按照前两日临豁说要同床共枕的要求,动作轻缓的将他放在自己的床上,正要伸手替他盖好被子手腕就被费劲睁开双眼的临豁捉住了。
原本清澈的眼底布满血丝,景木心疼不已的坐下手轻轻抚摸临豁的脸蛋,另一只手别扭的将被子盖好,轻声询问神色有些许茫然的临豁,“怎么了?”
临豁嗓子沙哑,语气急促的对景木说道:“单花莸不对劲,你快去看住她,想办法托住并让乔暮迅速回来。”
本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临豁给景木感觉太过于疲倦,且他还记得单花莸说的那一句临豁体力以及真气消耗过度。现在满心都是心疼,点头轻轻抽出手,俯下身子去亲吻临豁的眼睛,“放心休息吧,我会处理好的。”
临豁嗯了一声,随即轻轻推了推景木,拧紧双眉催促他快去,“一定要快,师傅曾说过,这几天将会有巨变。”
景木起身,替他盖好被子就直径离去。刚走到院子就唤来管家,在他的耳边嘱咐几句,随即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管家,“这是皇上御赐之物,乔仁不敢轻易阻拦你将乔暮带回来,切记一定要将我的话告诉他,并将他带回来。”
第一次看到将军表情这么严肃,管家表情不安的捏着玉佩,犹豫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景木叹了口气,抬头看一了眼越发昏暗的天空,发现将军府上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块与其他乌云极其不同的云层。常年身陷战场的人,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这朵云中暗藏的煞气,“他若是赶不回来,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听到这话,管家连忙点头步伐匆忙的离开了将军府,直奔乔家。
不敢耽搁时间的景木大步走近单花莸所在的院子中,发现原本生机勃勃的大树犹如枯木一般,所有嫩绿充满生气的叶子全部枯萎并一片不剩的掉落在地面上。景木心中一阵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伸手,刚触碰到树干,树就在他的面前化成灰烬被风吹散在空中。
意识到出事的景木快速转身,直奔紧闭的房门直接推开,走进去发现空无一人。那生得娇美好看的单花莸,性子单纯眉眼之间总是带着喜悦的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景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走到门口沉声喝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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