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正儿八经的说:“爸爸说他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
我在心里冷哼,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一想到陆庭修道歉时憋屈的脸,我心里还是稍稍舒爽了一点。
心情放松了一些,后脑勺却开始疼了,刚开始我还强忍着,但是车在经过一个转弯时,不知道是不是弧度太大,脑子里针扎般的疼痛传来,我浑身一抖,眼前一片黑,我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一慌,我立刻踩下刹车,强大的惯性带得我往前一倾,被安全带勒了一下,我差点吐出来。
年年则直接尖叫起来。
听见年年的尖叫,我立刻拉下手刹,即使眼前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凭着意识伸手往后摸:“年年……年年……”
年年的手很快就够了过来,和我的握在一起:“妈妈,你怎么了?”
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感觉眼前虚影重重,但好歹能模糊的看到点影子了,我安慰道:“没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没有……妈妈你怎么了?看不见吗?你眼睛为什么瞪这么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太吓人了,连忙收敛了一下表情,冲年年笑道:“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应该是今天玩得太疯了。”
“是这样吗?”
年年凑过来,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妈妈,好点了吗?”
我晃了晃脑袋,眼前的影像终于清晰了一些,视力也在渐次恢复,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多了,年年,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
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昨天那一撞算是把我撞出毛病来了,我心里恼火,但顾忌着年年还在车上,我不敢继续驾车,只能叫了代驾过来。
代驾把我们送回家,一下车陆庭修就跑了过来,看见从驾驶座下来的代驾时,他脸色一变:“你是谁?”
代驾是个年轻高大的小伙子,被陆庭修这么一吼,顿时吓住了,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是开车的。”
陆庭修眼神危险的在我和代驾之间扫来扫去:“沈疏词,他是什么人?”
我还没回答,年年抢先道:“是代驾!妈妈叫来的。”
陆庭修还是不太相信:“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叫代驾?”
我心里还淤堵着火气,没搭理他,对那小伙子说:“钱已经通过软件结算给你了,谢谢。”
小伙子对我点点头,转身一溜烟跑开了。
我拉着年年的手进门,把年年交给老陈,让他带他去洗澡。
陆庭修一刻不停的跟着我:“刚刚那个真的是代驾?”
我暗暗咬牙。
其实我知道陆庭修为什么这么不信任我,无非是几年前和他闹矛盾,我一气之下跑了,回来后给他带了一个儿子,有这个“前科”在,他怕我这次跟他吵架,又赌气带回来一个男人。
我在心里无声的嘲讽他愚蠢,又因为他不相信我而感到悲哀。
我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来得及喝,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却一直没回答的陆庭修突然恼火的拽住我的胳膊,怒气冲冲的说:“沈疏词,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心里积郁的怒火在他那个动作里达到了顶峰,加上后脑勺上的伤再次火烧火燎的疼起来,我抬手就把杯子掼在地板上:“我要给你什么解释!你要我解释什么?”
杯子碎裂的声音炸响,陆庭修被我这个动作吓住了,半晌说不出话。
我不想在家里跟他吵架,因为我的父亲和养母在我小时候经常吵架,我知道那种父母吵架儿女缩在角落里只能眼巴巴看着的无力感,我不想给年年的童年留下阴影,可此刻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指着陆庭修的鼻子就骂道:“穆子月那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现在在这里冲我大小声什么?我叫个代驾怎么了?真这么不放心不相信我,那就离婚,一了百了,大家都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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