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敢!”杨志大怒,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
只是打得这个起来,那个又睡倒,真是无可奈何。
老都管见杨志这般打那军健汉子,气喘急急之下,赶忙求情说道:“提辖!端的累得走不动了!休要怪罪他们不尽心使力!”
两个虞候此时也跌巴在冈子松树下喘气,趁机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弄口舌。
黄泥冈另一端李陵等人借助“观天镜”见了,也纷纷摇头,叹道:
“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杨志,他这是何苦!”
“何苦?他把梁中书看做命里的贵人,杨家八辈祖宗积德才积来的,等着封妻荫子呢,哪里容他有闪失!”李陵再次说道。
这大舅子是越混越回去了——原先在太尉府当制使,那是个师级干部,也算对得起他这将门之子了,现在的提辖官不过是个连排级干部,值得他这么执着?
你说梁中书重用他?
梁中书不是高太尉系统的人,他用人的原则是,一定是受过他大恩的人,这样的人使着放心。
他看到杨志还是故人,当日在东京时认识。虽然担着丢失花石纲的干系,沦落到此,但英武之气竟不曾减得分毫,于是心想:
把这个将门之子,杨令公后代收在身边当贴身保镖,感觉一定美极了,这家伙兽面兽心,管叫大小刺客心如死灰。
这是梁中书的本意,重用?不过是个看门狗而已,你当真?
可惜杨志一心这样想,你还真没办法!除非让他自己走到死胡同里醒悟了,不过现在也快了。
“都管,你不知。这里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杨志苦口婆心说道。
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一点儿也不信道:“我等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拿出来惊吓人!”
“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喝口水吃点干粮,恢复些气力,略过日中再行,如何?”老都管商量道。
“老都管,你怎么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有一户人家,是什么好去处,敢在此歇凉!”杨志恨声道。
“你也是将门之后,挑担子行路,犹如行军,你自己没安排好时机,把个活人当木头来使,罪不在底下人。我自坐一坐了再走,你有本事自去赶他们先走。”老都管脸色不虞道。
“哪一个不走的,便让他吃二十棍!”杨志听了,不与之争执,只管拿着藤条,喝军汉们道。
众军汉一齐叫苦不叠,哀求不已。
杨志还是不依不饶,拿起藤条,劈脸狠狠又打去。
“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亲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轻重,只顾逞强,是要逼我们……”一个军汉被打得急了,语气不善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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