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未央方才好些,拉着清哑说不停。
等时辰到了,她被人盖上红盖头,然后被搀起。盖头一盖上,她就盯着清哑的裙摆。走几步,便看不见了。她心里又紧张又期盼,还甜蜜,思绪乱纷纷,不知怎么好。
一时想到即将成为夫婿的蔡铭,觉得很害羞。忙将他影子驱逐出脑海;忽又想到和清哑开铺子的事,顿时觉得心思有了着落,忙叫道:“清哑,等我回来!”
因为紧张,那声音仿佛诀别似的,有些悲壮。
她舅母黑了脸,推她一把,道:“快走吧。”
清哑却知她在说开铺子的事,忙道:“我等你回来!”
那时大门已经敞开,严未央正走到门口。两人对答便被里里外外的男女听见了。众人不知她俩说什么,只听得难舍难分、生离死别似的,实在有趣。屋内女儿们一个个偷笑,高云溪笑得最大声;屋外男子们大笑。蔡铭嘴抽抽,不知新媳妇弄什么鬼,搞得他像强娶似的。
有人笑道:“是郭姑娘!”
王公子等人忙伸头看向新娘身后。
方纹和盼弟忙扯清哑往旁一躲。
众人见没跟出来,不禁失望之极。
蔡铭则望着严未央笑得合不拢嘴。
王公子揶揄道:“好歹持重些,别失了气度!”
少年们轰然大笑,蔡铭也不以为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身大红喜服、搭着红盖头的严未央,同她去前面拜别严家亲长。
清哑从窗内看见严未央被严大少爷背走,鼓乐和喧嚣也随着渐渐远去,环视依旧悬红挂彩的院落,霎时心空荡荡的。
严未央,就这么嫁了!
她呢?
她的归宿在哪里?
与她一样觉得心空的还有夏流萤。
新郎在外催妆的时候,她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里,透过窗棂偷看院子里身穿大红礼服的新郎,那满脸意气飞扬令她痛断肝肠。
很快,她也要进京待嫁。
她的新郎是个年逾不惑的男子。
她转头,凝视着坐在美人榻上和沈寒梅几个女子说话的清哑,而韩太太正向她们走过去,脸上带着笑。
她为夏家奉献了自己,郭清哑还想嫁给别人吗?
等迎亲队伍走后,严家才排开酒宴。
人声鼎沸中,方初回到了松柏院。
松柏院内,不复之前的喧闹,静悄悄的。
两个婆子在门口当值,看见他,忙见礼,又道:“姑太太和二舅太太过来了,在东屋说话呢。”
二舅太太,应该是严未央的二舅母。
方初问道:“表姑娘们可过来了?”
一婆子道:“姑娘们都还没过来。”
方初微微点头,径直进去了。
东屋门口,方初听见里面说话,停住了脚。
就听严氏道:“一初被出族了,怎好连累二姑娘。”
另一个女声道:“瞧姑奶奶说的!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说话,这么谦虚做什么。一初是被出族了,难道你就不管他了?血脉至亲,怎能丢得下。一初的才干,谁不知道。你二嫂愿意把未然许给他,正是看中了他人品才干,不是在乎的方家家业。这才是真心挑女婿呢!旁人看不上他,那是为的家世门楣,不值得结亲。娘家侄女做了儿媳妇,往后他在外头你也能放心。”
严氏又道:“我是十分愿意的。可是那孩子他……”(未完待续。)
PS: (注释:此句出自《荀子?宥坐》,意为香草和兰花虽生长在茂密的深林中,却并不因为没有人赏识而不散发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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