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御思再也不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再也不会了。
不对,他为什么不会出现?他还要出面和她谈离婚,谈家产,也许还会歉疚地对她说声对不起。
她就站在门边,面颊通红,手里还拎着尚在滴水的雨伞。心,一阵惊一阵惊一阵悲,如过山车一般冲撞着她的心房。
御思走来,将正在滴水的雨伞从她手里拿走,放在门外的伞架上。然后回身,用他温暖的手掌抚去她发上衣上的几粒水珠。
她的两只手冰冷如雪,被裹入他温暖的掌心。
就在几天前,他也总是这样用他的手掌裹着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只是那时候他们是夫妻,是恋人,她是他口口声声说爱的女人。
“你来了。”顾悦悄然挣开他的手掌,默默地入屋,为他和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放在玻璃桌上。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她握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千言万语……就在这一口一口的吞咽下一起吞入腹中。
她该说什么呢?还能说什么呢?问他玉银好不好?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些确实都该问的。可是,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她知道自己怕的不是问他,而是他的回答。
御思看着她喝完一杯又一杯,抬手,将杯子从她的手中拿了下来放在桌面上。然后反手握着她,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顾悦黯然地笑笑:“没什么对不起的。”
“玉银她好么?”她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早该关心的问题。
其实她猜都能猜到的,玉银有什么不好?她现在应该比她更好才对。
果然,御思点头:“挺好的。”
“那……你不用陪着她?”
“昨晚出院了,伯父把她接回封家休养。”
“没事就好。”她沉默了一阵,又问:“瑶柱呢?她怎样了?”
“她……玉银说不想追究她的责任,给她机会重新做人。”
“玉银,真是个善良的女人。”顾悦嘲弄地一笑。
两人都沉默下来,顾悦在等御思开口接下来的话,也就是她最想听到的、关于她的未来安排。她在等,御思却迟迟没有开口说,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怎么说怎么做才最合适。
最终,他说出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他说:“悦悦,先离开这里,回家吧。”
“回家……。”顾悦轻轻地呢喃出这两个字,此时此刻,哪里才是她的家?
“伯父很担心你,希望你能回去。”
原来如此!
他要她回的不是御家,不是海边别墅,而是封家!也是呵,除了封家,如今她还能回到哪去?
他要她回,那就回吧!
带着赌气的情愫,她点了一下头,起身,后他一起走出屋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车子开入封家大宅,顾悦打量着宅子的四周,感觉既是那么的陌生,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外人,一个本不该回来的外人!
可是,明明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她才是封赫的亲生女儿啊!
风随双手握着方向盘,侧脸看她脸上闪过各式各样的情绪,然后将手掌从方向盘移到她放在膝上的手背:“给我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妥当的。”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这一切指的究竟是什么?和她的离婚大事么?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顾悦仰起脸,闭眼,不让自己的双眼渗出泪来。
睁眼,看到玉银站在二楼露台对着自己微笑,那微笑极好,极美。几天不见,也许是这几天休养的结果,她的气色好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
顾悦迅速地将手从御思的掌间抽出,推开车门下车。
对于何玉银的回归,封赫和凌纤荷都很高兴,自从顾悦回到封家后凌纤荷的病就一点一点地好转,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和常人一样了。
凌纤荷在厨房里忙着给何玉银做红豆糕,看到顾悦,冲她微笑说:“晴儿回来了,正好赶上我亲手做的红豆糕,一会多吃点。”
“谢谢妈。”顾悦立在厨房门口,很是不自在。
凌纤荷擦干净手,对佣人吩咐了几句后走出厨房,拉着顾悦往楼上走:“我带你去见见玉银,听说是你救了她,她很感激你呢。”
顾悦被凌纤荷拉着走,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
走进卧房的时候,玉银正整理床铺,凌纤荷立刻走上去抢过她手里的活儿一边整理一边催促:“晴儿,你快躺着去,别乱走动知道么?”
她叫顾悦晴儿,叫玉银也是晴儿,这样顾悦听着别扭极了。
玉银被迫靠在床头上,她微仰着头打量顾悦,脸上是和善的微笑,她对顾悦说:“你比相片中要漂亮许多,爸妈说得对,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子,谢谢你救了我。”
顾悦扯动唇角笑笑,摇头:“不用谢。”
凌纤荷有些嗔怪道:“那个叫瑶柱的女子太可恶了,害晴儿在地下室呆了一年多,你们真不应该放过她的。”
“妈,得饶人处且饶人嘛。”玉银无所谓地笑笑:“况且我已经安全回来了。”
顾悦看着她脸上满脸的和善,心下怀疑,如果真像瑶柱所说她是个曾经杀害过十几个人恶魔,怎么可能拥有这么温和的笑容,怎么可能掩饰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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