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军强弩手不解之时,射出了手中的最后一矢,等他们正准备蹶张上弦之时。突然何军的左右翼将士翻开了右臂的小盾,高高举起左手的强弓,右手取箭,拉弓,放箭,一气呵成。一口气沿四十五度角,向袁军射出了五箭之多。再度弯腰拾起了小盾,喘口气,静候袁军的强弩打击。
袁军强弩手拉开了强弩,上好了弩矢,正准备抬弩之时,只见天空再一次的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上万支利箭如疾风暴雨般的落下,顿时骇得手中的强弩落地。
崔巨业不禁双目瞪裂,凄声大叫:“刀盾手,速速上前护卫强弩手……”
崔巨业此时才猛然的发现,刀盾手早被派出与矛戟手一起合围敌军去了。纵然刀盾手还在阵中,排列在最后的他们,也很难对最前列的强弩手进行保护。崔巨业万万没有想到,敌军会如此的奸滑,明明是强弩大战,怎得又穿插了弓箭?
需知强弩的射角不大,属直射武器,有一人高的大楯在前护卫足够了。再高的话,只会射到天上去。而弓箭却不同,属抛射武器,足可对大楯后面的强弩手形成毁灭打击。
果然,上万箭矢落下,两翼四千密密的强弩手再度伤亡近半。不我士卒们怕了,就是蒋奇、韩莒子也不想再打这种只挨打,却还手无力的呆战了,纷纷弃了强弩向后逃去。只是没逃十数步,就猛然全体顿住,愣愣的望着阵后的场景面露惊骇之色。
这骇人的场景,令正准备下令督战队上前斩杀逃卒的崔巨业也惊恐了,机动而又麻木的转头向后一望。只见已军阵后数百步外,三千敌骑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
只看他们人人骑乘肩高七尺的高大健马,个个身披精良的玄色铁甲,于当初突袭河内的董卓西凉突骑极为相似。此时正挺枪擎刀,虎视眈眈的望着已军,并且已经开始小跑起来,准备突击。
想起当年河内太守王匡的两万大军,就是遭遇到西凉铁骑的突袭,只是两个时辰就全军覆没,整个温县尸横遍野,血路蔓延数十里之长。如今已军四散攻敌,决不成阵型,一个念头不禁涌上了心头,“完了……”
王方领着五百精骑冲在最前列,身披六十斤重的新式镔铁板甲,跨下战马也有八十斤重的马甲护身;加上长枪、横刀与六支短矛,可说全身已用镔铁武装到了牙齿。
之后的五列精骑虽未换装,也有从前雒阳武库所得的铁甲护身。如此的装备,就算是直冲数万人的大阵,王方也有自信一举击破。此时区区万余人的军阵,而且还不成阵型,可谓轻易之极。顿时面露兴奋噬血的目光,向着袁军狠狠扑去。
崔巨业目露绝望之色,凄厉的惨叫道:“轻骑,轻骑,挡他们一挡。强弩手,速速拾起强弩,不然,我等皆死矣。”
然而袁军中大量的新卒却在此时显露出了缺点来,前有敌军的强弩硬弓疯狂攒射,后有大量的敌骑纵马突击。加上鲜血淋漓的战场,四处可闻的凄厉惨叫,顿时一哄而散。朝着四面逃去,只看谁人的命大,能够逃出生天。
“完了,完了,真的一切都完了……”崔巨业面如死灰的望着全然不能指挥的战场。
家将崔通拜道:“主人,乘后军的赵叡所部未散,有他们阻敌,咱们逃吧。敌人奸诈强横,袁将军纵然得知,想必也不会太过责罚的。”
逢纪、郭图相视一眼,此战自已反正不是主将,责任并不多,还是逃命要紧。忙一起劝道:“是啊,崔副将,此战已败,还是逃命要紧。凭你跟主公的交情,定然不会有大碍的。”
崔巨业此时满心的悲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叫道:“退军……”
赵叡心底一片绝望,三千铁骑,只以不足两千残兵抵挡,纵韩信再重,也无可奈何矣。眼看敌骑还有百步,“逃了,逃了,崔副将他们逃了。”
赵叡猛得转头,只见崔巨业的中军一千轻骑,果然向着西方疯狂逃遁。赵叡不禁茫然了,崔巨业有马逃亡,那已军无马又该如何?正无计可施之时,顿时有家将慌急的叫道:“家主,生死就在眼前,降了吧?”
赵叡一惊,是啊,何军仁慈,能够救治已部伤兵,投降之后,也不会太过为难。何不早降!可是赵国的族人又该如何是好?主公不会对他们大加屠戮么?罢了罢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亦无法。
眼见敌骑将至,赵叡大声叫道:“投降,投降,我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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