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邴原没奈何时,突然一阵响亮的笑声传来,“根矩,怎样了?北海诸位乡贤可对我的《北海兴国工程计划》大加赞赏并大力扶助?”话音刚落,接着,一个健硕的青年步入议事厅中。
邴原听到来人之声,立即起身朝来人迎去,并拱手苦笑道:“相君见谅,属下口舌不便,不能说动诸位乡贤分毫,让诸位乡贤共襄盛举。”
来者正是何白,当何白听到邴原的苦笑声后,不由大为奇怪。这建设家乡的大好事情,由官府出大头,各豪族富贾出小头的事情,还有不愿意的?于是出言问道:“哦?这是怎么回事?”
邴原只是苦笑摇头不语,何白只能在原邴原所坐之绵团处坐下,向两侧望了望,在邴原于右侧侍坐之后,这才开口问道:“诸位北海乡贤,之前五官掾邴根矩是没有与众位解说清楚吾的《北海兴国工程计划》么?”
何白这真正的北海最高文武主官来了,众人可不敢再与之前那般对邴原不理不睬了,于是右手一名四旬的壮汉在轻咳一声之后,拱手说道:“国相大人,您之《北海兴国工程计划》我等虽听得不甚不清楚,但大致还是了解了。此计划盖扩了驰道、河道、陂塘、水渠、学校、医馆、校场,可说以面面俱到了。只是此计划太过庞大,我等家财单薄,只恐支援不了此盛举啊。”
邴原在旁向何白介绍道:“此是胶东名族公沙氏家主公沙卢。”
何白朝公沙卢点点头笑道:“公沙家主只怕是误会了,此计划的确庞大,初步计算需要花费十四亿钱左右。”
“十四亿钱?”众人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有想过上十亿钱之巨的,却没想到竟达十四亿之巨了。北海国相何白看着是个平平无奇的青年郎,不意竟是这般的大气。只是这大气说得不好听时,便是好大喜功,不悯民力,滥施暴虐了。
何白继续说道:“此计划的资金基本已经凑到七、八成了,只剩下一些小数钱粮,需要诸位乡贤襄助一、二。诸位乡贤都是北海的名族大贾,此是造福乡里的大义之事,想来诸位是不会小气的。本官让邴根矩邀请诸位前来,一是希望能得到诸位的人力支持,二就是希望能得诸位的钱物帮助了。多少且不论,只要有心,便是一钱,吾亦欢喜不尽。”
何白于暗地里早就计算过了,此时的普通百姓家有万钱的,是衣食不愁的温饱之家;家有十万钱左右的是中产小康之家;家有百万钱左右的是富贵人家;家有千万钱的就是地方豪族、富贾了。而在坐的基本上都是这个级别的人家,就是家产上亿的名族、大贾亦有好几个。
以他们的实力,一家凑个数十、百万钱的根本不在话下,九十七家的话,过亿钱也是轻轻松松的。多得话将有一、两亿钱,保守估计怎么也有个五千万钱吧,这可不能再少了。
不想一旁的公沙卢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何国相如此的诚恳,那我公沙氏便出钱一万,粮食百石襄助何国相一臂之力好了。”
何白一怔,亿万家财才出价值三万钱的钱粮,这公沙氏也够可以啊。何白不由面容一抽,干巴巴的说道:“公沙氏还真是大方啊。”
公沙卢却大笑道:“若是何国相还是不甚满意,那吾便献上一副自已的棺椁,以做建筑的木料如何?”
何白气得双手紧握衣襟,却搞不懂这是为什么。自已好生的相劝众人募集义款,所做的也是利及北海各县乡里的大好事情,说不定公沙氏的大量田地便需计划之中的渠道灌溉,没想到竟然还有公沙卢这般嚣张愚蠢的东西跟自已对着干?
献上棺椁一副,这是什么意思?辱没自已吗?难道他不知什么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自已在北海军政一把抓,可比后来的府尹厉害多了,他凭什么这么嚣张?就不怕自已一意的对付于公沙氏,诛他满门么?
何白不知公沙氏的究竟与底细,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得转问另一人,强笑道:“不知这位家主情愿义募多少钱粮?”
那人乃是一名五旬过半的老者,冲何白拱手笑道:“啊呀,既然公沙氏都出钱一万、粮食百石,鄙家财力虽远不如公沙氏,那鄙家就出钱九千钱,粮食九十石吧。”
接着又有人说道:“鄙家出钱八千、粮八十石。”……
何白不竟被气乐了,好一个财力不足公沙氏,到底是与公沙氏串通了,还是惧怕募款超过这公沙氏?如若单单只是惧怕,那这公沙氏在北海国倒是好大的威慑力啊,这威势可比自已这国相都厉害许多倍了,方能让人只惧公沙,不畏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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