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看着董壮飞参谋长交来的战损汇总报告,眉头紧紧皱上。
三分之一工事被日军炸毁,战士牺牲600人,轻伤504人,重伤478人,迫击炮弹还剩一半。
轻伤员经简单治疗包扎可以继续战斗,重伤员必须立即送往战区医院。
张开主持召开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李康时副团长、董壮飞参谋长、苏联上校和王冰。
张昊说:“我去找周老帮忙,让他组织民工把重伤员送往战区医院。李团长前往一线查看情况,指导队伍修复工事。董参谋长通知各营把重伤员送到团部,并与战区联系接收重伤员事宜。上校先生和王冰由我警卫排护送,立即返回武汉。”
王冰大声说:“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张昊摇头说:“你也有任务,仗还有得打呢!伤亡还会增加,我需要人员补充,你返回重庆,替我搞来补充兵员。”
王冰看着张昊的眼睛,泪水哗哗流淌,小声说:“你一定要活着。”
张昊说:“日军重炮已被摧毁,日军飞机并不会天天来轰炸,独立团还有两千六百人左右能够打仗,再坚守十天没有问题。我会及时与战区和第四兵团联系,在合适的时候,我也会撤走,我不会在这里死扛到底的。”
王冰点头说:“好的,我回成都去征兵,我对家乡的兵最放心。”
大地主周老家,张昊对周老和保长说:“我们独立团战士还需要打仗,我抽不出人手,我只能请你们帮忙,把五百多位重伤员送往浠水一线。路很远,需要连夜送。”
保长说:“周老前几天就跟我们说了,我们做了五六百副担架,这事就交给我们吧!我们来负责运送伤员。”
张昊对周老说:“假如可以,我还想请乡亲们为队伍做饭,日军飞机轰炸太厉害,阵地上不适合做饭。”
周老点头说:“这事交给我吧!我来安排人烧饭,蒸馒头,包棕子,做饼,送上去。”
张昊的眼眶湿润,小声说:“那就辛苦你们,感激的话我不说,你们帮这么大的忙,任何话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很多人对大地主抱有天生的敌意,以为所有地主都无恶不作,但张昊遇到的这位周老,却是一个无私支持抗战的开明绅士。在当时的农村,地主往往与宗族势力融为一体,有一种说法叫皇权不下乡,乡里统治主要靠地主。地主会支持乡学,修庙,修学堂,修路修桥,捐助。周老的家的钱财一方面靠祖上的积累,另一方面靠周老在过去一阶段做生意赚取。靠土地上的那一点收入,绝对不可能积累起如此庞大家业。把周老放在现代,绝对可以称得上极其大家在大商人,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对象,媒体会竭力宣传。在那个时代,象周老这样的大商人,显得极为低调,而且社会地位并不高。老传统仍然根深蒂固,在中国历史上,儒家学派对商人抱有强烈的偏见,认为商人“轻义”,以致商人总是被排在士农工商四民之末。周老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到靠山,给他的脸上贴金,以光宗耀祖。
周老想把她的女儿嫁张昊,根子就出在这里。
苏联志愿空军的支持是一时的,支持一次是一次,但周老的支持却具有持久性,奉献性,他打开仓库把粮食拿出来烧给独立团战士以及为独立团帮忙的民工吃,还自掏腰包花钱买布请农村妇女为独立团战士们做鞋子和袜子。遇到有民工在战场上受伤,还花钱请医生给他治疗。
有了周老这样的人的支持,张昊独立团才能消除后顾之忧,才能更加勇敢地和日军第六师团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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