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摇摇头,不耐烦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管金牙还是银牙,能用就行,小子,今天你给我卯足了劲使足了力气喊,喊不好扔海里喂鱼去,喊好了少不了你的赏。”
“姜公子放心,既然您赏脸,小的拼上这条贱命不要,也得把姜公子的面子给您挣足了。”被称为银牙的话郎铿然开口,语调铿锵有力,嗓音清脆刚强。
姜流嘿嘿一笑,又连举两下牙芴。
对面杨秀几乎不假思索,又跟了两下。
如此一来,这个名唤飞燕的淸倌儿的身价已经达到了九百两纹银,老鸨乐得笑开了花,脸上褶子里藏着的白粉扑簌簌地往下掉。
姜流唤过银牙低声嘱咐几句之后,这才又举了两次。
待到杨秀跟上两次之后,银牙气沉丹田,猛然大喊道:“姓杨的小兔崽子你听好了,既然过了一千两,咱就玩玩春风渡里的老规矩‘如相公’,每次加价三百两,敢玩你就接着,不敢玩你就给我滚到楼下去。”
银牙话郎一出,全场哗然!
如相公三字并不难解释,是由男人小妾被称为如夫人所演变而来,正是为了应对这种恶意抬价之人所定制的,规矩说来也是简单,出价最高者和第二者在采香完成之后都要付足银子,淸倌儿第一夜陪最高者,以后便全权交给第二者处理。
而且如相公这个把戏还讲究现银现付,喊价前必须把银子早早摆出来,再是外出或者回家取银子凑齐,那便算是跌份,并且绝对不接受实物抵押,就算玉佩扳指都不行。
不出三息功夫,整个春风渡便沸腾起来,起哄者大笑者皆有之,整个采香气氛被推向最高潮。
姜流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扔到面前婢子举着的托盘里,笑眯眯地朝杨秀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秀此时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牙关紧咬面色铁青,但是他家实力确实比不上姜家,与之抬杠也是借着酒劲一时兴起,此时他也特别想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摔到面前来。
可惜,他没有。
十息功夫过去,杨秀依旧嘴巴紧闭不言不语,此时他身旁的友人花倌儿都已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众人蔑视目光所波及。
毕竟在春风渡这种地方,有时面子甚至比性命还重要。
姜流再次唤过银牙话郎,后者受到吩咐后挺直腰杆,声如洪钟:“我看杨秀公子实在是家境贫寒,我就不为难阁下了,老鸨子,去酒窖里给杨公子挑两坛五十年份的春桃酿,让杨公子带回家,孝敬杨老爷子去!”
杨老爷子因为年轻之时贪杯,误了一场天大的买卖,从那以后杨家生意才一天不如一天,直到被姜家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此事湛英城之内,众人皆知。
此事饶是杨秀脸皮再厚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极其怨毒地狠狠剜了姜流一眼,跌跌撞撞地朝楼下走去。
其中有自家下人想要过来搀扶,被他一脚踢的东倒西歪,又是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姜流从始至终都是稳坐条鱼台,直到杨秀跑出春风渡之后,才笑眯眯地从托盘里捏出一张十两银票,塞到了银牙话郎怀里。
一楼老鸨哈哈一笑,心满意足道:“得来,刚刚的小插曲各位大爷可别放在心上,现在咱们飞燕姑娘终于名花有主,一千一百两纹银,所属……”
“等一下!”老鸨话音未落,却又被这三字打断。
今天的春风渡看起来是格外热闹,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人寻声望去,却见此声并非从旁处,正是从三楼孙素公子所在闺房内所处。
万众瞩目之下,金牙话郎不紧不慢道:“在下还没有开口,怎地就言明飞燕姑娘归属?今日在下本是闲来无事,没想到还能遇到飞燕姑娘这等让在下心动之女子,无奈在下囊中羞涩,只能出价,一千五百两纹银。”
春风渡里实实在在的沸腾了,孙素与姜流素不相识,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任谁都不会想到在姜杨之争即将完结之时,会突然杀出来孙素一个重量级的拦路虎来狠狠咬了姜流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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