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景恍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看向程苏苏的脸上,惊诧中带着一丝……恐慌。
已经很久了,这样的神情终于再次出现在他眼中了。
程苏苏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都做了什么?”程国景见此回过了神,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三步两步地走来——
程苏苏觉得自己本来是害怕这种目光的,冷厉的,像是在看一个废物。
却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太差,而是担忧被舍弃。
——她吧,果然是个软弱的人啊。
她这么想着,程国景已经走到面前。
“你做了什么?!”他的音调上扬,已经几乎是逼问了——
程苏苏也不惧他,大大方方地回视:“报警……放心吧,这一次不会有人替你掩饰了。”
程国景刚听到前两个字,下意识想掏出手机打电话——但程苏苏的后半句话让他的动作骤然停止。
“这不可能……”程国景眼中渐渐染上了一层不可置信,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接着匆忙转头看向旁边——
“阿唐已经撤走了所有的帮助,我也把逃亡的通道关闭了。”程苏苏知道他要做什么,安静地道,“你的成就,全都来自于他人的帮助,失去了这一切,你一无所有……不,你很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程国景的动作又一次骤停。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许久,他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的名誉。”程苏苏则是静静接了一句。
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温度——宛如机械。
有些时候这就是程序的好处,一个人在意什么,分析起来宛如食品的配料表。
“你只是一个程序而已——!”这样的眼神仿佛是什么讯号,程国景脸上最后一点镇定此时完全破碎了,他猛地走过来,一拳落在程苏苏身侧的桌子上——
轰隆一声!
程苏苏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亦是如此:“是啊,我只是一个程序……”
“那你就不应该违背我的指令!该死——你知不知道这一切只差最后一点?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要过河拆桥吗?你们疯了吗?!”程国景咬牙切齿,额上有青筋暴起,“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程苏苏看着他,宛如在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东西,眼神中带着她也读不懂的悲哀——
“醒醒吧,结束了。”
“你所需要的一切,这个时代给不了你——”
“你也不应该牺牲任何人。”
“从你做出这些选择时候开始,就没有结果了。”
沙……
程苏苏说完时,便看到自己的手——开始消散。
她看了一眼进行了程序紧急销毁处理的程国景,只是眨了眨眼睛。
“呵……不过是为了一个非人类的实验体,你这样的程序还真是脆弱啊,不要也罢……”程国景缓缓撑起身体,一抹冷笑从嘴角缓缓浮现,“但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害怕那个怪物醒来对我们造成伤害,我曾设计过一个彻底摧毁精神的方案——并不由你管辖。”
程苏苏一愣。
转而看向了那隐藏在这个房间深处的巨大机械——
她猛地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开不了口了,感觉自己伸出了手,但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
瞳孔缩起,她惊诧地看着向那边走去的程国景——
不可以——
“意识”渐渐模糊,她挣扎地看着程国景往那儿走去,心中忽然间升起了一丝慌张——
砰——!
却也是这个时候,还没等程国景真的做出什么毁掉一切的事情,那机械便……
“这怎么……可能——”
最后的声音,好像是程国景带着惊诧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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