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太后接下来其实是打算帮上官席风找个台阶,让他舒舒服服地下台的,比如说是否忙于政事、奏折是否过多等等,然后自己再柔声细语外加适当威胁地让上官席风知道,不论是作为国君还是作为丈夫,他都决不能冷落了皇后,而去宠信一个来自他国的阶下囚,否则会后患无穷。依照上官席风的聪明,他必定会明白自己的话中之意,那么以后,还愁他不会乖乖照自己的吩咐去做吗?
谁知道自己这话还没有说上几句呢,魏晓玉却在旁边来了这么一嗓子,这不是找事儿吗?依上官席风那高傲孤绝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轻慢?
果然,不等太后开口,上官席风便终于回过头看了魏晓玉一眼,目光清凉得与方才的蔺沫媚出奇得相似,同样令魏晓玉冷得浑身发颤。不等她哆嗦完,上官席风已经冷笑一声说道:“故意不来?皇后这顶帽子,扣得还真实在呢!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朕就是故意不来,你待怎的!?”
你魏晓玉原本正在为上官席风的目光而害怕,可是听到这番话,她却顾不上害怕了,气得直咬牙。可惜她无论怎么生气,都不可能对上官席风怎样,只得转身扑进了太后的怀里,故作娇嗔地说道:“姑妈!你可要为侄女儿做主啊!您听听国君在说什么呢?!侄女儿侄女儿不过是一时不小心说错了话,国君他便呜呜呜呜”
死上官席风!你冲着我瞪什么眼睛!?真以为姑奶奶没你不行了吗?!你若不是国君,姑奶奶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别不识抬举!惹恼了姑奶奶,姑奶奶就告诉爹爹和姑妈,让他们联手废了你!大不了姑奶奶给下任国君做皇后!反正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姑奶奶也不算对不起下任国君哼!
这魏晓玉果然不愧是魏青平的女儿、太后的侄女儿,都将废了国君当成了习惯,只要上官席风的言行稍稍不如他们的意,他们第一个冒出的念头便是如此。
可是他们怎就不想想,上官席风始终不肯跟她们一条心,还不就是因为这样给闹的吗?他们若一心一意地对待上官席风,上官席风又怎会时时处处提防着他们,从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呢?
真心,也只有用真心,方能换得。
有些无奈地扶着魏晓玉的肩膀,太后只得借坡下驴,明褒暗贬地斥责了魏晓玉几句:“挨骂了吧?该!哀家早就告诉过你要小心说话,不要惹皇儿生气,谁让你不听了?依你这么冲动的性子,以后如何侍奉皇儿,夫唱妇随?晓玉啊,以后可要记得改改这脾气了,知道吗?”
夫唱妇随?下辈子吧!
上官席风暗中冷笑,才不理会这姑侄二人合演的闹剧,再次躬身说道:“母后可还有别的吩咐吗?若是没有”
“皇儿急什么?!哀家的话还没说完呢!”眼见上官席风总是说不上三句话便要告退,太后也有些着急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躁。大概是看得出上官席风的情绪也不怎么安定,太后只得干脆略过了前面的铺垫,直奔主题,“皇儿,哀家是想跟你说,晓玉才是你的正宫皇后,你应该拿出更多的时间陪着晓玉,跟她好好相处,而不要总是往西玉宫跑,明白吗?”
“儿臣知道她是皇后,只是这跟儿臣去西玉宫有什么关系?”太后既然开门见山了,上官席风也就不再拐弯抹角,针锋相对地反问了回去,“凝妃同样是儿臣的妃子,儿臣留宿在妃子的寝宫,难道还有违国法纲常吗?”
“皇儿!你怎么还不明白?!”说来说去上官席风都只是在避重就轻,刻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太后简直快要抓狂了,不得不大喝一声阻止了上官席风的话,哀家不想把话说得太过难听,才屡屡好言相劝的!“想那凝妃不过是一介阶下囚,亡国奴,蒙月水国恩宠才被封为凝妃,这已经大大有违哀家的心意。可是如今皇儿却对她如此迷恋,日日与她痴缠不休,以至于因此而冷落了正宫皇后,这成何体统?!皇儿难道从不曾体会过皇后的苦楚吗?!”
上官席风轻轻抿起了唇角,静静地听着太后的训斥。片刻之后,他才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萧索:“儿臣不知皇后有什么苦楚。朕已经给了她她想要的皇后头衔,她还想怎样?”
魏晓玉一听这话就急了,心说我想要的仅仅是皇后头衔吗?!还有随着这个头衔一起来的荣宠和幸福,而不仅仅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头衔!
想到此,她身子一动就要回身反驳,好在有方才的前车之鉴,太后已不容许她再胡言坏事,因此暗中狠狠地在她的肩头掐了一把,示意她噤声,口中冷哼了一声说道:“皇儿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晓玉想要的是皇后的头衔吗?”
“不然怎样?难道她还想要儿臣的真心?”上官席风一挑唇角,露出了一抹略带讽刺和心痛的笑意,“若是如此,请恕儿臣办不到!儿臣的真心已经给了别人,剩不下给皇后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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