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车简从大驾光临,将军府蓬荜生辉。
谢将军率领全府人在府门内迎接,一阵寒暄后,引着皇上向清水阁而去。
“灵沁丫头的伤如何?”
“禀皇上,那夜刺客来得突然,不过,幸好未伤及性命,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当无碍。”谢将军禀道,“今日臣还着人去京兆尹府邸问过,说是,暂时没有什么查以什么消息。”
“此事,朕必叫京兆尹严查。”
“皇上,你昨夜也遇刺,却还记挂着来看灵沁,这真是……”
不待将军话客套的说完,皇上突然摆手,笑看着谢将军,“谢将军啊,这般多年,国态民安,你也卸了兵甲,可是当年,你与将军夫人为北荣打下的安平,朕,忘不了,这北荣的百姓也忘不了,也当不敢忘。”
谢将军一时间好像被说到了心头,没有作声。
皇上看着他,又双手负后,仰天一叹,“只是,将军府夫人早逝……”
“这,是臣的错。”谢将军几分落寞的垂下了头。
皇上点点头,抬手,拍在谢将军的肩膀上,“所以啊,她的女儿遭奸人所伤,朕,怎么能不亲自来看看呢,那不是说朕无情无义了吗。”
“皇上言重,臣担不起。”谢将军立马垂手低头。
“担得起,担得起。”皇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谢将军的肩膀。
谢将军浑身一震,抬眸时,根本不敢直视皇上的视线。
因为,只有他知道皇上落在他肩膀上的动作,表示着什么,有些东西随着过往云烟,当不可再提,不得再提,即使,事过多年,依然那般清晰的映在脑中。
谢将军想着,突然看向了自己书房方向,然后,叹了声,收分红所有情绪,仿若方才一瞬复杂心情不再,引着皇上向前走。
倪公公带着几名太监跟着,最后,还有几名雷霆暗卫保护。
清水阁。
紫河,砗磲与院子里的丫鬟早在远远的通报声至时,已经跪下行礼。
皇上看了眼院子四下,这才抬手,“起身吧。”随后,径直进了主屋。
月色下,即使一身常服,依然威仪不减。
“是,皇上到了吗……”
谢灵沁听得动静,虚弱的想起身,大步走近屋内的皇上当即手一抬,声音温和,“不要动,你伤得这般重,就好好的待在床上休息吧。”
“是,谢皇上。紫河,快上茶。”
“是。”
紫河听着谢灵沁的吩咐,立马稳步走了出去。
内外室之隔的帘子已经被挂了起来。
砗磲上前,扶着谢灵沁靠坐在床榻上。
只是这般动作一小会儿,本来发白的面色更加白了些,光洁的额头还明显因为吃痛而浸出一层薄汗。
当真是有几分楚楚可怜。
“你娘当年为北荣献力不少,如今见你无事,朕也放宽了心。”
皇上一掀袍子坐下,看着对谢灵沁百般关切,可是,锐眸却在一丝一扣的的打量着谢灵沁。
而这时,紫河将茶端了上来。
倪公公看其一眼便收回目光。
紫河倒完茶,便退了下去。
谢将军见此对着皇上一拱手,“皇上,臣去院子里看看。”
“去吧。”
皇上这才端起面前的茶,轻轻瞧着,却并未送至唇边。
“对了,皇上,你叫咱家带的有助于伤口复原的玉肌丸……”
此时,倪公公轻声开口,打破屋内的安静。
皇上闻言,似这才想起般,看一眼倪公公,“对,把药丸给谢小姐吧。”
“奴才遵命。”
谢灵沁见此,不胜感激,“谢谢皇上。”然后对着立在床榻边的砗磲吩咐,“快接过。”
“这啊,得你喂,不过,得需要咱家帮忙。”倪公公笑着,自袖中拿出一个小瓶放在砗磲手里。
砗磲一幅百思不解的样子。
谢灵沁也看向倪公公,“公公,这是何意?”
“这玉肌丸啊,若是想发挥其最大用处,需要在服下后,以内力催导体内真气流通,方才能更好的彻底发挥药效,指不定,几日后,灵沁小姐你这伤口啊就结痂了,不留一点痕迹。”
“真的吗?”
谢灵沁一脸惊喜的样子,当下看着皇上,“那臣女多谢皇上了。”
“何谈谢,你母亲早逝,你如今又在为皇上做事,虽然叫你查的三件事,如今只查得一件,可是,以你女子这身,也算是不易。”
谢灵沁闻言,很是受宠若惊,几分惭愧,“皇上哪里话,臣女这般多日,于丫鬟尸体抛于将府门前的事未查得半点进展,本就是有愧于皇上交托,臣女之前浑浑噩噩活了十多年,光是听着母亲的风华事迹,而自己事事无为,难得母亲托梦想明白了,想做些事来,且得皇上如此看重……”
谢灵沁说得情真意切,小小的脸上,闻者动容,说到最后,似也觉得自己当真是愧疚无用,眼眶都红了。
皇上见此,面态更加柔和下来,“好了,灵沁丫头,不说了,先服药,让倪公公帮你推以内力。”
“是。”谢灵沁当即看着对着砗磲轻轻点头。
砗磲立马打开小瓶,倒出了一颗白色小丸给谢灵沁服下。
一旁,倪公公见此,当即以掌放于谢灵沁的肩膀,推导之。
屋内安静,直到有腾腾热气自谢灵沁身上散发,倪公公方才敛神收息,撤回手,“好了,灵沁小姐。”
谢灵沁分外感激的对着倪公公笑笑,这才抬手抚了抚胸口,“好像,真的就好一些了,说不得,再过几日,臣女便能出府查案了。”
倪公公微笑退后,只是,突然,整个身体向砗磲倒了去。
这情况太突然,皇上身后,当下有公公冲过来扶。
几人一下子涌过来,更是将砗磲一挤,直接挤向了床榻。
砗磲便这般一个重心不稳就直向床榻上倒去,而所对的方向,正是朝着谢灵沁,朝着她“受伤”的胸膛。
“啊——”
谢灵沁惊叫一声,痛得面色惨白,有血立马渗透了衣衫。
“啊,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故意,奴婢……”
砗磲立马起身,着急慌得不得了。
而一旁被几名太监扶住的倪公公当即扑通一声跪地,“皇上,是奴才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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