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把头转回去,知道她们两个人方才说的话,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
不过...
就算是与他有关,他又何必在意呢?
不管如何,广平公主总不至于害他就是了。
女人的心思,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
懂得太多,头疼。
王生轻轻摇头。
走了许久,也到了小亭子这边了。
小亭子中,停着一板车的书册账本也被搬下来了,王生金谷园原管事还有账房先生似乎在做一些整理。
“大郎回来了。”
倒是亭子里面,眼尖的张氏一眼便看到了王生的身影。
张氏这么一说,金谷园原管事以及账房先生连忙把头转过来。
“拜见主君。”
现在可是巴结王生的好机会,也是在王生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石崇倒了之后,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重新攀附一根大腿,就很有必要了。
“都起来罢。”
王生挥了挥手,径直走了进去,在这个时候,广平公主也变得老实起来。
步伐也十分端庄,脸上,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
“这位是?”
张氏指了指王生身后的广平公主。
“她啊?是孩儿的一个朋友。”
“哦?”
张氏轻轻哦了一声,看着广平公主,大有一种探寻之意。
这位郎君,看起来有些不一般啊。
倒是像大郎上次带来的那个卫叔宝一般。
不过...
上次卫叔宝是男扮女装,这次这位却是女扮男装。
毕竟广平公主虽然是穿着一身男衣,但是一举一动,眉眼神色,都不像男人一般阳刚,反而有些秀气,更像女子一般。
尤其是那脸庞。
哪有男人长得这般红嫩的。
便是那美男子卫叔宝,也只是长得白嫩而已。
张氏一眼便看出了广平公主的男女身份。
“骧儿...”
广平公主刚要对张氏行礼,但是她被身后的碧玉宫女推搡了一下,连忙改口道:“在下王不生,见过尊长。”
王不生...
这名字可算是太随意了。
张氏对王生也有些了解,对王生今日来做的事情,也是知晓一二。
原来的平头百姓,变成了位高权重的洛阳少年。
便是她,都有一种浓浓的不相信的感觉。
便是戏剧,也不敢这般演的。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想来就是广平公主。
或者是...
王家的那位?
据说大郎还曾与琅琊王氏说过亲,只不过是没成功罢了。
张氏心中不确定,脸上当然是不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的。
“既然是贵客,便入座罢。”
此时小小的亭子外面,已经布置了好几个镶金软垫,配有如意酒樽,每个镶金软垫后面还有一个小家碧玉的青衣侍女,侍候在侧。
妥妥的高门大族的气派。
便是广平公主,见到此幕也是将嘴巴张得老大。
“郎君这金谷园,当真是气派。”
“不过是捡了便宜而已。”
若真弄这些享受的,王生才不会弄呢。
他现在正少年,正是奋斗的好年华,怎么能被这些虚浮的东西腐蚀心中的斗志呢?
当然...
其实王生也不想斗志。
若是换个朝代。
汉前中期,或者其他朝代的前中期,王生估计也就这样了。
做一条安分守己的咸鱼。
人活一世,本来就是享受来的。
奋斗,本来就是为了活得更好。
在吃的方面,住的方面,还有人与人时间的交际方面。
可这个时代不行啊!
王生若是混吃等死,下一秒,那砍刀便会高悬在他的头颅之上。
乱世之中,只有依靠自己的。
王生缓缓的坐在主位上,张氏则是坐在亭子上没下来,广平公主也靠着王生的位置跪坐下去。
“今日我唤你们来,可知为何?”
王生这句话,是对着面前这桃柳园的管事还是账房先生说的。
“小人当然知晓了,主君如今是这金谷园的主人,主人当然要知道自己有多少东西了,就相当于清点自家的财物一般。”
黑衣管事老树皮一般的脸上,挤出了献媚的笑容。
“极是,小人乃是原来园内的账房先生,管的就是账本,金谷园的流水,在下也一一在册。”
还算上道。
王生面无表情。
而在一边,广平公主脸上顿时露出感兴趣的模样来。
作为喜欢王生的人,广平公主是把王生的东西当做是她的东西了。
加之这金谷园的财富,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便是她作为大晋公主,恐怕也没有见过这般多的财帛。
若将来她为大夫人,这后院的事情...当然是她说了算了。
“对了,还不知晓二位名号呢。”
既然是要他们办事,总得知道姓名才是。
“小人刘航,因小时候曾蒙学几年,加之做事兢兢业业,这才得了原主人的信任,与我管事之责,这十数年来,小人也是将金谷园打理得有条不紊的。”
这黑衣管事刘航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推销一下自己。
王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而将目光定格在账房先生身上。
“小人傅青主,原是寒门之后,可惜家道中落,小人也没有什么本事,便在金谷园谋了份生计,维持一家老小的支出。”
在用他们两个之前,王生也是将他们的身份底细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石崇亲族,是故才幸免于难。
加之金谷园虽然是石崇的巨大财富,但并不是所有。
石崇的大头,还是做抢劫营生的,那些财富,可不是放在金谷园中的。
金谷园,说白了,只是石崇的别苑而已。
只是寻常人的别苑,顶多是一处庄园田产,而他却是巨大的金谷园,小半个洛阳城这般大小。
田产果园仆人,更是不计其数。
“先前红袖与我说,有不少下人贪墨了财物,可是?”
王生话锋一转,眼神也是开始凌厉起来了。
黑衣管事刘航脸上笑得很勉强。
“主君,前几日府内大乱,金谷园原主人的几个郎君见他父亲死了,便卷了大量的财宝逃命去了,在如此乱局之下,那些下人,就更不用说了。”
王生的脸色依然不变。
“我可没有问你这些。”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面前这个少年郎,可比之前的那个红衣管事难对付多了。
黑衣管事刘航额头上渐渐冒出细汗出来了。
“启禀主君,是。”
“多少人贪墨,贪墨了多少?”
王生接着再问。
“这个数字,小人实在不知。”
刘航的手都开始发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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