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城的县衙已经很久没有管过事了,自从楚休宁的盐帮将总舵定于海宁之后,大宋的王法便管不到这里了。
其实如果朝廷下狠心剿灭盐帮,十万盐众绝对不是百万禁军的对手。
然而最为关键的是食盐的供给关系到天下黎民百姓的生计,私盐已经成了气候,有着稳定的渠道和货源,天下有两成的食盐都是从盐帮的手中流出去的,若是妄动盐帮,会造成当年的食盐供给失衡。
民怨若起,天下难安,即便是天子也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无论盐帮的弟子在江左如何横行霸道,朝廷都是敢怒不敢言。
本来江左富庶地,温柔富贵乡,是朝廷之中最美的肥差。然而自从盐帮来了之后,江左个州府的长官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一般都是得罪了当朝权贵才会被左迁至此。
海宁县令钱福海本来是当年的二甲进士,意气风发,在朝廷担任监察御史。由于看到天子每天晚上练武,便上述谏言皇帝不该耽于武道,荒废政事。
皇帝表面上对他大加赞赏,还把他从从七品提为七品。正当钱福海乐开花的时候,才听到皇帝的第二句话,提拔为正七品,授海宁县县令。
海宁县是什么地方,是盐帮的总舵所在,楚休宁便是海宁的土皇帝,伺候他比伺候当朝天子还要小心。
毕竟天子杀人,总还要拿人一个不是。
楚休宁杀人,是不会讲道理的。
索性来了海宁之后,钱福海老老实实,从来不招惹盐帮。楚休宁便也给他一个面子,没有在海宁城里面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
钱福海本以为可以就这样缩着尾巴一直等到告老还乡,海宁县的衙门也形同虚设,鸣冤鼓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咚!咚!咚!
这一日,衙门外的鸣冤鼓竟然响了起来。钱福海一愣,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在师爷的提醒之下才惊觉是有人击鼓鸣冤。连忙着官府,戴官帽,在左右衙役的“威武”声中,步入大堂,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定,一拍惊堂木,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解风流折扇一展,飘飘若仙,若不是身上的衣服和扇子实在是太过肮脏,绝对是个出尘的佳公子。他行了一礼道:“草民姓解,名风流,要告刘府的刘布刘二爷,**我的徒弟。”
玉儿在边上哼哼唧唧的拿着手帕抹着眼角,假模假样的抽泣了几声。
钱福海一听被告姓名,立刻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岂有此理,刘布此人,本县熟知,温良恭俭,敦厚雅量,怎么会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定然是你搞错了,退堂!”
钱福海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盐帮的四位长老。刘布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贪花好色,作恶多端,怎么说也和“温良恭俭,敦厚雅量”这八个字挨不上边。
然而状告盐帮的长老,先不论这苦主说的是不是真的,钱福海只觉得自己再多听一句,可能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哎哎哎,青天大老爷断案怎么如此草率,先看看草民的人证和物证如何?”解风流愣了一下,没想到堂堂县令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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