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说,这便是十年和几月的区别。
云墨伴了陶伊十年,那影子是刻进心里去的,他的出场便不风光,用掠夺占有了她。这有什么,女人,不应该都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吗?他是谁?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偏偏是陶伊,无论云墨多落魄,又是娶了谁,她也一样痴痴地看着他。
算了,算了,不过是女人!
龙皓焱恼火地从她身边擦过,往乌锥身边走去。
“我带你出谷,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真的?”陶伊狐疑地问道。
“君无戏言。”龙皓焱沉声说道,翻身上了马,把手伸向她。
“我自己走。”
陶伊转身进了屋,拿出一块蓝色的包布来,把早已做好的干粮收了一些,包好,然后抱起了灰灰拍了拍,小声说:
“我走啦,你要好好的。”
放下灰灰,灰灰居然呜咽着,叼着她的裙角不肯松。
陶伊走了几步,只好停下来,对小家伙说:
“松开,灰灰,要乖乖的,外面太乱了,他们会把你抓起来吃掉的。”
灰灰却依然不肯松开,陶伊无奈,只得弯腰抱起了它,跟在了乌锥的后面。
一行人,奇异的组合。
龙皓焱骑着乌锥,远远地走在前面,陶伊抱着灰灰跟在中间,月魂却牵着马跟在后面。
十一,这个精灵的家伙,设的障碍千奇百怪,连龙皓焱也差点中了招,三番几次惊险之后,才出了谷。
谷外,却是一片晴天,太阳正懒洋洋地看着这片刚被血洗的大地。
“往南,燕周京都,往北,他那里。”龙皓焱扬起刀来,指了指云墨大军驻扎的方向,沉声说道。
陶伊转身就往北走去,灰灰立刻也撒开腿跟在了她的身后,一长一短两道身影投在路上。不时有和大部队走散的小股军士相互掺扶着往他们的方向走来,扛着破烂的战旗,盔甲虽有残缺,却都穿得整齐,刀剑都背得好好的,这就是龙皓焱治军有道的结果,士兵,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全副武装,随时准备迎战。
渐渐的,有胆大的也向陶吹起了口哨,调笑几句。
龙皓焱按耐着快要爆发的脾气跟在陶伊的身后,当第十七个向她吹口哨的男子吹完口哨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提高了声音说道:
“前面封路了,无路牌者,杀无赦。”
“你!”
陶伊气愤地转过身来,这叫什么事?他说了可以送自己去想去的任何地方,现在告诉自己前面封路了,又在耍自己吗?
“让他们杀吧!我们贱民的命,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和蚂蚁没什么区别。”
愤愤地转过身,脚步却更快了。
前方有一片高粱地,燕周人好酒,这高粱是必种的作物,能酿最香醇的酒。九月的天气里,这高粱长得火红火红,一大片望过去,就像一片火烧云,漂浮在半空中。
走了一里路的样子,就能看到大股的正规军了。
将领们见到了龙皓焱,又惊讶又迷惑,纷纷下了马,率着大军向龙皓焱跪拜下去,那山呼般的吼声此起彼伏,倾刻间直冲云宵,震得这云儿都散开了,小团小团地挤在一起,悄悄看着人间的英雄儿郎。
这一刻,龙皓焱是有点骄傲的,看吧,女人,我才是天下最强大的男人!可是,这骄傲瞬间就被陶伊的漠视给赶跑了,她似听不到这呼声一般,带着她的小狼崽加快了步伐,影子在地上,越拉越长。
他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翻身下了马,几步就冲过去拉住了她,低吼道:
“够了,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和他根本就不可能走在一起了,就算没有那天的事,你们也不可能!青阳皇族皇后,必须从凤夙门里选出,青雅过去了,也不过是个妃子,她们能容下你吗?青阳云墨能违背民意,强纳你入宫吗?”
“干你何事?皇帝陛下!”
陶伊冷冷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低声说道:
“他纳不纳我,与你何干?我就愿意守着他,若没有你,我说不定还能在那宫里做个宫女,请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松开你高贵的手,放我过关。”
山呼声静了下来。
沿路望去,那百万的大军,绵延向前,看不到边,而又听不到一点声响。
面前这个女人,却以最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不畏,不惧,更,无情!
龙皓焱品尝到了一生中最无奈的事,就连当初对瑶琴,无论那女人如何待他,可是,在他面前也犹如小猫一样的乖巧,只有陶伊,竖了一身的刺,固执地要从他身边走开,去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瑶琴,好久没想到这个名字了,他沉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自从遇到她起,他就很少再想起瑶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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