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国成!胡国成居然笑眯眯地出现在杜秀青的眼前!
“上来吧!我送你回家!”胡国成说。
杜秀青很想啐一口唾沫到那张脸上去!她别过脸去,不予理会他,独自走自己的路。
“上来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胡国成说。
杜秀青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他,她真想不通,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把她送给黄忠华,还要在这里等着她出来?难道他知道,她一定会在半夜离开?
杜秀青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
胡国成慢悠悠地开着车,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许久,杜秀青问到,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
“怎么做?送你?还是接你?”胡国成坏笑道。
流盲!杜秀青在心里骂道。
“秀青,你我都很清楚,今晚你是逃不掉的。否则,我离开后,你为什么不离开呢?你也可以走啊,可是你没有。为什么没有?因为你很清楚,留下来会是什么结局,走又会是什么结局。你选择了留下,我觉得是明智的。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我们置身何处,而是我们将前往何处。有些事,错过一时,就是错过一世。在余河官场,除非你不想混,否则你搞不定活土匪,那就是白搭,干什么都没用,而你一旦搞定了活土匪,什么都不干,也会平步大云。秀青,一个人真正的强大,是心里的强大;真正的成长,是心智的成长。从一开始,我就看好你,你是个当官的好料子。从今天开始,你的前途无量。”胡国成说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啊,我也可以离开,为什么没有呢?为什么就这样心甘情愿地选择了留下呢?杜秀青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黄忠华那张笑眯眯的脸。就因为他是县委书纪?余河县的权力专有者?其实,还是自己内心那份对权力的崇拜和渴望驱使自己去这样做吧!既然心甘情愿选择了留下,又如何能怪得了胡国成呢?胡国成所做的,只是打开了这扇门,走不走进去,其实还是决定于自己。对于这一晚,杜秀青的内心变得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当自己面对权力的时候,内心是这么的屈从和软弱,没有丝毫的抵抗。
如果说和胡国成的第一次出鬼,是基于对男人的渴望,是建立在彼此熟悉的情况下发生的,是一种情感和生理的需要,那么今晚,杜秀青的选择,就是赤身裸的一种交易,这个交易将给她带来怎样的收获,杜秀青还不得而知。
只是她内心的期望,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她不知道,这个在余河一手遮天的男人,在把她收归在怀里之后,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人生变化。
回到家,大家都已经睡下。杜秀青轻轻打开房门,上了三楼。
这一晚,对她来说,又是孤枕难眠,黄忠华身上男人的味道,在她反复冲洗之后,依然滞留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里……
三天后,朱大云在市报的余河专版上,看到了冯永斌和邓年荣合写的关于黄忠华下基层调研的长篇报道。里面有几幅很大的配图,其中一幅引起了朱大云的注意。
那是黄忠华在余河县幼儿园和教师们座谈的一张照片。黄忠华的对面坐着的是余河县幼儿园园长杜秀青。照片上,杜秀青正眉飞色舞地在介绍着什么,表情是那么生动,黄忠华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的笑意。
看着这张图,朱大云的心里激起了翻滚的巨浪。
三年多了,看来杜秀青自从嫁给丁志华后,生活得非常顺风顺水,不仅生了儿子,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余河县最好的幼儿园的园长。虽然官职不大,可是这个位置却很重要,在余河同级别的职位,算是最好的一个了,多少人羡慕啊!如今连县委书纪都去她那儿视察了,足见这个女人的厉害!
可是再看看自己,三年多,虽然在舅舅的极力只持下,借调到了县委宣传部,可是比起杜秀青,那就差远了。她已经是宣传部任命的干部,而自己却连一个正式的干部编制都没有,能不能顺利调进宣传部,还是个未知数。
看来,女人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如果跟着他,他们说不定得一辈子在杜家庄安营扎寨,永远做一个乡村教师。
拿着这份报纸,朱大云是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深吸一口气,本想把报纸一把给糅碎了扔进垃圾桶,可是旁边坐着其他的同事,他觉得不妥,为了不给别人留下粗鲁的印象,他想了想,拿起笔,在那张图上开始胡乱地画了起来……
“大云,我们出去采访!”邓年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朱大云激灵一下停住了笔,仔细一看,杜秀青的那张脸,已经被他涂成了黑色。
他玛的,我一定要奋斗!奋斗!草!我一定要出人头地!绝对不能让她看不起!
朱大云恨恨地把报纸折好放进抽屉里,抓起包带着满身复仇般的干劲跟着邓年荣下乡采访去了。
许利发坐在朱大云的对面,看着朱大云刚才的举动,心里不免好笑。他早就听过朱大云的故事,知道他和杜秀青光荣灿烂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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