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纯继续着分析:“首先,那个被李无悔奸了的女人,本来就是他的女朋友,两人一直属于恋人关系,李无悔特地回家探亲,却遇见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愤怒的心情可想而知,所以难免一时冲动。”
“另外那个被打的牛大风的弟弟,本来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痞子无赖,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一贯骄横目中无人,当时肯定出言侮辱李无悔,甚至有先动手的可能,当然这无法考证,最开始的场面只有三个人,而那个女的又倾向于牛大风的弟弟,就算是牛大风的弟弟先动手,她也不会指证,但我们可以用清晰的思维来想象当时的场景,这是其一,李无悔案子情有可原,关于法律一直有很多种说法,什么法不责众,法理不外乎人情等等,所以从情理上考虑李无悔应该得到理解。”
“其二呢,李无悔是‘战神’里的功臣,为我们的国家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我也到‘战神’特种部队走访过,他在‘战神’里的口碑和人缘都很好,这足以说明他的人品本身并没有问题。”
“其三,军人是站在国家一线的特殊职业,他们随时都可能为了国家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我们国家给了他们什么保障,安全感呢?身为他们的女友,妻子这些,应该在背后给予他们支持才是,而不是后院起火,就算起火了,我们国家也应该为他们解决一些后顾之忧,所以,李无悔的女友背叛他,更值得我们对他同情,王师长你觉得是这么回事吗?”
王川平听了深有同感地叹息一声:“很难得你有这么深的见解,有这么多从轻发落李无悔的理由,我能八卦地问一下,你和李无悔是什么关系吗?能为他如此费心费力?”
唐静纯淡然一笑:“谈不上什么关系,我欠他点人情,算是还个人情吧,再加上我本人对牛大风这个人的嚣张跋扈有点不满,李无悔事件就像我刚才分析到的这样,他也值得我们同情,是吧,王师长?”
王川平点了点头说:“是,你说得对,本来呢,我也的想法跟你是一样的,准备对李无悔从轻判决,可是有些事情天不遂人愿啊,哎——”
唐静纯听得这话,心陡地一沉问:“怎么了?”
她从王川平的话里嗅出了转折的味道,一种不详的预感沉向心底。
怎么了?王川平知道自己不能说,唐天恩对他下的命令属于机密,是不可以对任何人说的,否则他这一辈子基本上就没有指望了。
“李无悔的事情基本上已成定局,或许只能怨他的命不好,得罪谁不好呢,得罪了牛大风。”王川平的话里充满了无奈。
“怎么,你甘愿屈服在牛大风的魔威之下,你怕他?”唐静纯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然,“亏我还听说里曾是护国战争活出来的英雄,在军队里极有声望,竟然会对牛大风这样一个小角色低头!”
王川平嘲讽的一笑说:“牛大风?虽然他是中情局的人,但说真的,我还没有很将他放在眼里,就更别说怕他了。”
唐静纯反驳:“那你为什么说他不该得罪了牛大风,命不好?说准备重判他?”
王川平说:“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跟你讲,我只能告诉你,不只是牛大风出面了,他还搬出了比他更有分量十倍上的人物,而这个人物不是你我所能够反抗得了的,明白吗?”
唐静纯心中一惊,从王川平的语气里,她大概猜到这个人是谁了,一定是老爸唐天恩!但她还想证实地问:“难道是总统亲自对你下的命令,要重判李无悔?”
王川平并不受唐静纯所惑,仍然守口如瓶说:“至于这个人是谁,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总之,一句话,李无悔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了!”
唐静纯一下子生气起来:“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国家的有功之臣,竟然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地在权势者手中毁于一旦,这世界还有没有公道!”
“公道?”王川平嘲讽一笑说:“你也算是神宫的高官了,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公道?这就是权势称道的世界,有权势在手,可以颠倒是非黑白,可以掌握人的生杀大权。除了平民百姓还在讲道理,大凡沾上了权势的人,都是每下一级就向上一级摇着尾巴,惟命是从。领导和权力就是真理,只要把领导的话听得言听计从了,就算再没有才能也能得到升迁,但要是没把领导的意思领会好,总是跟领导讲道理,就算才华横溢学富五车那也是枉然。这些我想不用我来告诉你,你自己会清楚的。”
唐静纯被说得无言以对了,是的,她就成长在一个权力之家,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权力更黑暗。
她父亲从一个小人物到如今的一国总统,这其间有多少肮脏不可告人的东西,一言难尽。在权力之下,没有是非,没有人性和感情,只有利益。
利益是一种能让人疯狂的东西,疯狂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唐静纯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种东西在使劲地鼓捣着,有一种似乎想要杀人的冲动,以前当她高高在上的时候,觉得自己像神一般,觉得这个世界是一片青天白日,而到这个时候,才在一瞬间感觉到了身为弱者的憋屈。
如果是老爸出面下的命令,王川平除了听从,没有路走,否则连同他的家人都会跟着遭殃,毕竟王川平不是古时候那个包青天,有一把上斩天子下斩百姓的虎头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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