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拎着小桶的是盛秋,带着她那招牌的笑。
“我没有,我知道你是盛秋。”
她能感觉到盛秋对她的恨意,以及从头顶滴落的水滴。
夏天,冷水也不算什么,但这不是冷水,这是冰水。
盛秋看着她嘴硬,嘴角往上半翘,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完还不解气,伸手向后,又有人给她递过来一小桶。
“哗啦!”
这次感觉更清晰,冰冷的刺激从头顶传下来,宁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据说,人失忆是因为大脑受刺激而自我保护,我想看看,用土方子,能不能把你的记忆唤醒。”
盛秋那完美的笑脸,就在她眼前,扔下桶,她让人拿过手机:“你要不要打电话?”
宁夏被刚才那两桶水浇的清醒不无,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明知道她不会好心的让她真打电话,但她还是点头,甚至,甩了甩头。
“我要打给我的律师!”
“哈,你真是天真啊。”盛秋不由笑了,笑的很痛快。笑完之后,手一伸:“你的律师是谁?”
到底,也是让她打了这个电话。盛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觉得,宁夏应该打给叶臣才对,因为她失忆了 ,她不记得其他人了,但是没想到宁夏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选择了自己的律师。
律师就律师吧,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样。
宁夏选择给钟万打电话,是因为,她想给苏卿打电话。
在这种时候,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是给叶臣打电话,好像从心里对叶臣就没报希望,她宁可把那一线希望压在外人身上。
苏卿于她,应该连朋友都算不上吧?不过是因为她的那点画认识的……这就是在宁夏的认知里的苏卿,如果苏大总裁知道了,会吐血三升吧?
盛秋觉得,她绝对有病。
打的是钟万的工作号,所以钟万一接通就是:“我是钟万,你好。”
“我是宁夏,我……”宁夏那句“被绑架了”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盛秋掐着她的脖子,不过两秒,她就憋的眼珠都要凸出去了。
“夏夏?你怎么了?”钟万有些疑惑,看了一眼确实是个陌生号码,又确定是问:“是夏夏吗?”
“是她,她被我绑架了,我是盛秋,你信吗?哈哈哈……”
盛秋说着,松开了手,看宁夏狗一样的喘气,笑的格外开心。是真开心啊,她觉得,自己任何时候都没这么开心过,宁夏落在她手里,只要不死,她依旧把人送出去。
钟万皱眉,这是个陌生号码,对方说的很像是开玩笑,但宁夏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和他开玩笑啊,这个时候的宁夏, 不是应该在医院,或者,在准备婚礼吗?
“钟万,这是真的!我 在——啊!”
宁夏趁着盛秋承认的时候,急忙确定,甚至想说一下这里的地理位置,但却被人从头又浇了一桶水——这次是滚烫的。
虽然刚才被冷水刺激的皮肤是发冷的,但这热水下来,她感觉自己头皮炸了似的疼。盛秋一伸手,直接从她头上抓下一把头发来。
电话没有挂断,但宁夏,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钟万是吧?你等着接受宁夏的怨气吧!”
盛秋说着,把那把头发,让人封了,送出去当快递。
宁夏就被吊在这儿了,她中午没吃饭,又猝不及防的发生这种事,心理承受在其次,关键是,她被浇水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没有被盛秋给拔光。
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室,有一排气窗,能看到外面长了草。甚至有时候,还能看到有调皮的猫在那儿探头。
但这位置实在太笼统,更无奈的是,她送不出去消息。
有一个人看着她。
只是看着,不给吃的不给喝的,就那么看着她。
甚至,也不怕她呼喊,宁夏自己喊累了,嗓子喊哑了,也没任何人来。
除了盛秋。
外面应该已经天黑了,盛秋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你饿不饿?”
她没那么好心,宁夏忽然就不生气了:“我不饿。”
一说话,声音哑的厉害。
“这么难听,给她口水。”盛秋嫌恶的摆手,做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的盘子,自己吃。
宁夏被灌了一瓶一升的矿泉水。
她被呛到了好几口,那种滋味——简直要命。
“喝了水,应该好多了,我们来聊一会儿吧。”盛秋捏着那盘子里的肉干,做在光亮的中心,宁夏甚至都不能看她——光线太强,太刺眼,盛秋又全是背光,看也看不到表情。
不说她的反应,盛秋全都能看到在眼里。
宁夏偏着头,垂着眼:“聊什么?”
盛秋笑了,虽然表情看不到,但声音里透的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想聊。”
“我不会因为蛇表现出来温顺就忽略它的毒牙。”
宁夏真该感激她那冰水开水的折磨,头皮很凉快,她应该想到了什么,虽然依旧是一团团的白,一片片的空,但有什么呼之欲出,愈发明显。
“是吗?”
盛秋没有生气,如果宁夏不这么说,她才要惊讶呢,毕竟从她的调查上来看,这个宁夏,和那个设计师宁夏很像,但若说是一个人,她又不会设计,就算失忆,一个人连基本入骨的东西都能忘记?虽然漫画也是绘画的一部分,但漫画对于这个宁夏来说,也是十分熟练的,甚至,她都查到,宁夏在新加坡的比赛,拿了前3。
那是什么概念,她绝对不会承认宁夏是个天才。
所以她就算怀疑,也没真把两个人重叠。
“说的真好,可惜,我生气了。”
盛秋说的轻轻柔柔的,生气也不带气氛的样子,却让人直接开了电暖扇。
这是夏天,热水就算了,现在竟然烤着她。不过两分钟,宁夏浑身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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