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书信的刘玄德看天色,已是深夜。
深秋,深夜,寒气顺着门窗的缝隙一点点的渗透进来。在刘玄德写完了最后一封,问候他的学长公孙伯圭的信件之后,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说实话,这看起来并不太符合刘玄德身为一个“君子”的形象。不过说实话,实际上刘玄德从没有太在乎过这种东西就是了。
……
再接下来,在刘备身后,一件皮制大氅被递了过来,披在了刘备身上。刘玄德有点奇怪的转身看了一下就看到了一张乖巧且可爱的脸。属于他的学生甘氏来着。
“哦。”刘备若有所思,似乎在他到这里之后,这孩子就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但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好像也没有一点存在感一样。
他点点头,然后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发,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了,快去睡觉吧。”而后便转身,整理了一下这些信件。再之后,在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之后,他便站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进入房间后,果然在榻上看到了那孩子。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的样子。
于是,刘备又给这孩子的优点里默默地添加了一条,那就是“听话”。
虽然说刘备并不是那种将孩子当成奴隶,或者说宠物。认为孩子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家长的命令,必须要听话到家,甚至变态的认为“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的家伙。
但是,果然,孩子听话一点更好啊……
不,应该用“懂事”来形容更好一点。并不是那种无条件的,傻乎乎的服从家长的命令。而是能够理解家长的苦心,能够明白事理,能够体谅与信任。这样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至于说少年天性之类的。
虽然很遗憾。
但是刘备相信一件事。
那就是,这就是所谓的“成长的代价”。
在太平时节,或许我们可以稍微放纵一点孩子。甚至在物资与环境都极大优越的二十一世纪,这种放纵多少有点矫枉过正的感觉。
但是,现在是乱世,现在正是全天下的所有人要为之奋斗的时代。
作为成年人的我们的任务是努力工作,战斗与生产。而作为孩子们的任务,则是努力学习,好好地掌握一切应该掌握的知识与技巧,好成为伟大民族的接班人。继承伟大的事业。
这对于孩子来说,的确有点不公平,甚至说有些严酷,乃至残酷。但是这是为了伟大事业的必然的,一点可以理解,也可以容忍的牺牲。
……
“真好啊,如果所有孩子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在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之后,刘玄德将外套,大氅脱掉,然后躺了下去。
虽然没做什么事情。但单单是书写这些信件,已经足够让他疲倦的了。
所以很快,他就沉沉的睡去了……
也就是因为刘玄德睡得很熟,所以他没有察觉到,在他睡着之后不久,原本是“睡”在榻上的甘氏便睁开眼睛,爬了起来。将他随手丢到旁边的毛皮大氅,外套,还有裤子——嗯,是的,“裤子”也是刘玄德的“发明”来着——全都一一叠好,再给刘玄德盖好了被子。之后才重新躺好。
“那么,晚安,老师。”
说完这样的话之后,她才闭上眼睛,拉上被子,然后进入了梦乡。
……
时间滚滚向前。
一八六年,时间滚滚向前。就在这一年的深秋时节,天下诸侯都感觉到了洛阳地区的一系列变化……
在冀州,在北方辽东,在并州,凉州,兖州,豫州……
各地诸侯们或多或少,都通过他们在洛阳的亲信,或者关系,收到了同样的一则消息。
“天子病重”。
如豫州黄琬这样的老实人也就算了了。只是感叹了一下:“天子病重,天下骚乱,九州从此多事矣。忧国忧民一番,便不做他想。”
但是其他诸地则不同。
兖州刺史桥瑁,以及凉州刺史丁原与洛阳地区的信件联络一下子增加了许多。只是侧重点略有不同。
前者桥瑁,更多的与袁氏联络感情。从袁氏族长太傅袁隗,到袁氏下一代的两个顶梁柱,袁绍袁术都有联络。甚至差一些的袁氏嫡系族人袁基、袁遗、袁胤都有赠送厚礼。想来是预备将这一宝压在袁氏身上。
至于说丁原则相对简单一点。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抱起大将军何进的粗腿……当然,这段时间正忙着与皇甫嵩争权夺利,怎么看皇甫嵩都不顺眼,将他当成了与自己争夺凉州大权的对手的他,也没有足够多的实力介入洛阳局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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