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军队一连走了两天,然后停止前进,因为到武威郡,只有一天的路程了。此时常遇春部和吕布部开始迅速南下,准备和落尘汇合。
根据前线的侦察,河西四郡的匈奴骑兵人马不过五万,武威郡人马不足一万,聚集六万左右的军队——即常遇春或者吕布一部,就可以轻松拿下武威。不过后续有可能匈奴骑兵会破釜沉舟,将四五万人马退到一个城池里,这样的话应该是比较难啃的骨头,不过这样包了饺子,难逃覆灭的命运。河西四郡往西是玉门关,再往西、往北,还是匈奴人部族活动的地方,没有主力军,落军可以在那里长驱直入。河西四郡的南面是羌人。
这是沙漠里难得的一个绿洲,水草丰茂,一条溪水潺潺流过。有人在这里修了人工水利工事,地下水得以流出来,流回去,在这极其干旱的地方,活生生造出一条生命的小溪。这也说明,落尘离人聚居的地方很近了——说不定就是武威郡的匈奴人修的这个小小的水利工事。这里有溪水、有植被,不远处有山丘,竟然有回旋的风灌进来,携着一些湿气。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大概能造成一些降水。有植被、有土壤、有水,这里的生物自然多一些,甚至有不少体型颇大的猎物。
在沙漠里走了许多天的士兵们见到这片绿色,竟然激动地欢呼雀跃。
“在本地休整驻扎半天,等待常遇春部和吕布向我们靠近,只要一和常遇春部汇合,我们立即出发,拿下武威郡!”落尘命令道。同时,由于这里绿洲出没的动物乃至人可能性大大提高,落尘派出了近千名巡逻队和岗哨,保证周围数公里的情况都牢牢掌握,同时先遣队已经开向武威郡,着便装,开始抵进侦察,拟定进攻计划。
燕青的伤虽然严重,但是稍微好些了,便到落尘大帐里,像往常一样协助落尘处理事务和探讨下一步计划。落尘甚至亲自过问了一下那头被救起狼的伤势,好像对此事颇为感兴趣。他外出散步的时候亲自绕到了伤病员几个帐篷,一一慰问,然后专程去看来一眼那头受伤的狼。敏感的医务者或许会发现,这头大狼虽然非常虚弱,但是目光凶狠依旧,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唯独看到落尘的时候,那凶狠凌厉的目光会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困惑和感兴趣,仿佛对它来说,落尘有很大的吸引力。
有心的落军巡逻兵会发现这样一个奇怪的景象:一群卫兵,围着一个穿着西汉官服的人,在沙漠里往来。这个穿着西汉官服的人,小胡子,面庞宽阔,虽然宽袍大袖,没有着军服,但是却非常敏捷。他骑在马上,不断四处张望,周围卫兵则远远围着,握刀警惕着。落尘军营里多出现穿奇装异服的人,而且都是大官,比如张居正,比如张衡,比如孙元化,这个大家甚至都有些习以为常了。这个人,穿着前朝的官服,腰配宝剑,显然地位尊贵。然而有经验的人可能更会被他在沙漠中的沉稳娴熟吸引,他指指点点,和身边的卫兵高声交谈,不时呵呵大笑,仿佛所有的地方他都来过,在和别人介绍和调侃这里的沙漠。
事实上,连跟着他的卫兵也是一脸懵逼,一笔糊涂。他们本来负责防卫落尘丞相的安全,是主公的近卫军,现在是巴罗统领,大概千人左右。落尘调来了他们一个小队二十人,指着这个穿着前朝官服的中年人道:“张先生要出去看看巡逻情况,你们注意保护他,张先生的安全,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这个小队近卫军虽然每日负责落尘防卫,但是受到落尘单独接见还是第一次,显得受宠若惊。但是这个张先生,他们是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了。但是落尘既然都这么礼遇地喊“张先生”,想必是重量级人物无疑。
卫兵跟着他出了门,一直往北去。足足跑出了好几公里。这个张先生看落军的巡逻队两两配合,在沙漠中有规律地转换视角,观察情况,显得又机敏又隐蔽,不禁大喜,连连称赞。卫兵们不久就发现,这个张先生非常好相处,说两句话就要呵呵大笑一次,妙语连珠。而且更令人佩服的是,这位先生对沙漠实在是熟悉。仿佛这片每一个地方他都来过,在高高兴兴谈他的以往游览经历。
张先生仿佛一个活泼的长者,很快和卫兵们打成一片。“我们现在多强大啊!之前想都不敢想。”张先生感慨着。“一次性出动这么多骑兵,这么多马匹,消耗无数的物资,历史上能有这样雄才大略的,唯有汉武大帝而已。”
卫兵们心中有些嘀咕,因为是落尘的近卫,所以他们知道落尘几乎所有的高级军官和谋臣。这些文武精英经常快步走过他们身旁,进入落尘的中军大帐,在里面一谈就是一两个时辰。但是唯独这个张先生,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怎么感慨起来“以前”怎么样了?以前他也没有出现在落尘军中啊……
这个张先生最令人着迷的地方就是,他既是一个新来的,完全陌生的额面孔;又有着与此完全不相称的沧桑,仿佛落尘集团的每一个成长阶段他都经历过,仿佛他来过这片沙漠,并且娓娓道来,如归故乡,甚至——仿佛连汉武帝那一朝他都经历过,否则他说话时为什么老说武帝时怎样怎样……不过这显然不可能的,这个张先生还没有那么大的岁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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