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将停在半空,没能想出所以然。她一早便知道我来,却全然无戒备请君入瓮,莫不是以为手中这柄剑是个吃素的摆设,那名侍女倒是紧张异常,连忙命身侧的御林军团团围了起来,好似一个不留神这世上仅有的好皇后,便会被我这祸国殃民的妖妃,一剑毙命,也再懒得去与这群人争论什么,末了还不得不在心里叨念两句,冥帝司提及的凡界封印,万不能因一时气愤,而杀了凡人,陷自己一个堕入魔道的机会,这笔买卖着实不划算。
我又抖了抖剑峰,凛然道:“也不想与你再多争论什么,只是那日我明明已经按你的意思,签了那份上述罪状,为何还要再派人杀洛紫珊,莫不是皇后娘娘本身就是个信口雌黄的人?!”许是云稠剑触到了心中的怒火,也跟着开始微颤起来。
若不是她出尔反尔,栾溪也不会枉死,我拼尽一切的努力也不会白费。
皇后若有所知般点了点头,抬手垂眸看了看护甲,慢悠悠道:“本宫只记得当初与你有过几份薄情,并非有做什么答应,更何况洛紫珊谋害皇嗣,罪不可恕,皇上念在往日夫妻情分,方才留了个全尸,怎奈你想要报这个主仆之恩,将人与死囚调换,却不知其中走漏了风声,大理寺从来办案严明,本宫如何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罪状字字句句都是由你招供,方才能写成罪状,罪名已认,品阶废除,今日你若是想要来诬告本宫,那可真的是打错了算盘!”
我一向不爱计较,即便受到过蒙骗,却从未有今日这等愤恨,人心不古竟如此恶毒,为了能够独得人皇那份宠爱,竟不惜用条条认命做铺垫。落在睫毛上的融雪花了,寒风一吹甚凉,却再难凉过我此刻的心,强忍住欲要滚出眼眶的泪水,将云稠剑一步步探过去。
单雪见状生怕云稠剑伤到了缪若,置身挡在了前面。
却被缪若一只手踉跄推到了旁边,神色淡然的与我对视,好似她从未做过,是这金陵皇城中最为干净的人,终究是强行运功冲开了封印,加之此前与冥帝司在暖亭动气,此时心口处竟如烈火灼烧一般,不得不蹙眉,握着云稠剑的手也渐渐颤抖,却唯独没能减弱心中那份恨意,恨不能皇后灰飞烟灭……
由着皇后眼中淡淡的嘲讽之意,我压下了心口翻涌而上的血腥气,声音哽咽道:“你可知我从未想要与你们争宠…….哪怕终日身处冷宫我依然愿意,只是为了独享那份安宁,与相见之人常伴罢了。”
皇后挑眉,讥笑道:“哦……是这样吗?可是本宫感觉,你更善于猎男人的心!”
我眼前不知为何昏花的厉害,皇后也好似飘到了九霄之外,唯独那云稠剑幻化了样子,围在周身,直到被一双大手接住。
昭华赶来时,我已然因强行催动修为反噬昏迷,他脸色不善看向皇后,沉声说:“如何为人妇、为一国之母,朕看你还需多多反省!”
眼瞧着自己爱了百年的男人,抱着别人离开,竟用那样的冷面来对自己,缪若心头不忍,一手狠狠砸在了青石地面上,染了凉气又积了血痕,却又不得不微微俯身笑脸相迎,唯有那身旁受了伤的侍女不断低声安慰。
男人终究薄幸,爱而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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