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缪若根本不理会栾溪的话,嘴角淡笑仍是往常那般的作态,可手段却极尽卑劣。
随着一张崭新的罪状递过来,栾溪执笔,在状书下方写了名字,泪珠终夺出眼眶,她不能欠仲灵太多,唯有这一命抵过一命才算是了结。
见罪状已然被栾溪签完,缪若嘴角的那抹阴笑愈发明显,曾经五百年前在天宫轻蔑她的小仙婢,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唯独相差的就是那个同自己抢昭华的仲灵了,这一次必然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握着那纸签好名字的罪状,她走到栾溪面前说:“噢,本宫忘了提醒你,这纸状书非同小可,乃是会被众官联名提及上奏的,所以你心心念念的两个人,即便有上天入地之能,也救你出不了火海!”
栾溪缓慢抬起头,看向缪若。
试问自她进宫以来,从未与皇后有过过节,所有的交际也都奉命行事罢了,如今却落得副戴罪之身,将死之人。
想起仍在乡间休养的洛太傅,栾溪转过头,带着一抹恳求道:“我已认罪,心中唯有一求便是太傅府上下,此状书罪名过多,难免会株连太多人,可否只由紫珊一人承担?”
而缪若冷哼一声。
死到临头了竟还想着做梦,也不看看如今这凡界是谁做了主说了算,该忏悔的便早该死在九重天。
待栾溪认罪的消息传回来,我呆愣愣跪在天禄阁前,恳求皇帝老念些旧情,却终是连一面都未能见,便晓得皇后手段高明,将所有后路折断,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荒废朝野,做千古昏君。
冥帝司站在一旁,劝说道:“仲灵,别跪了,人皇不见便不见,我们再去寻别的法子救人!”
我喉咙一阵哽咽。
轻轻推开冥帝司,目光却一直看着天禄阁入口,喃喃道:“是他曾说过,无论我何时来求,都不会阻拦,可如今却恰恰印证那句话,男人的话都不可信,昭华如此,他也是如此......”
冥帝司闻言叹息一阵,方才伸手搀扶起了步伐虚浮的我:“既然都已经悟透了这道理,又为何偏偏来这儿跪着,更何况眼下这般情况纠结,莫说是个凡人,就单论我这个游走仙凡两界已久的仙家,也不能说缕得清楚,还需从长计......”话还未能说完,我便已然用了些力气,将他推远。
冥帝司愣了,望向我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诧异,自从我下东海寻到他至今,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曾发过脾气,但却唯独今日。
我这一生中只为栾溪求过两人,一个九重天凌驾三界之上的天君,一个万人之上的凡界皇帝,却都不曾兑现过许下的诺言,这情又能重到何处,彼时我求来仙药成了仙妃,也不过是活在谎言中,既然如此那便索性全都不要了!这厢想着,心口便愈发的抽痛,无心之人却比常人更为怕痛,又是个什么道理。
虽使不出灵力相搏,但我却也不是离开灵力便难以存活的空架子,幸得当日昭华教授下了功夫学了些,今日便借此来闯一闯大内的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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