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目瞪口呆的望着玄冥,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确保他没说糊涂话后,十分惊诧的感叹起来,“难道是,涅槃塔将你的记忆全部洗去了?”
玄冥点头。
清芷整个人忽然无力的瘫软在原地。双目望着前方呆滞无光,“那可怎么办?我可怜的轻舞。”
玄冥安抚她,“事在人为。最近倘使有危险的任务,别让轻舞出使。保护她的安全。然后,待朔月心情平复以后,我们就立即为轻舞和阿九完婚。”
清芷想到轻舞的命数,也觉得她和阿九的事不便再拖了。便忙不迭应承下来。
在清芷日夜为改变轻舞的命数奔波时,此刻朔月的人心确如浮萍一般,无所依托。从前,朔月觉得阿九是她的夫君,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阿九的家便是她的家,她有归属感。
可是现在,在得知她的夫君其实真正喜欢的人是轻舞不是她时,朔月便觉得自己是一个鸠占鹊巢,窃取人家爱情成果的外人。百花宫,她便一刻不想待下去了。
天洲的夜晚,不像人界,灯火辉煌。
天洲的夜,泛着银白的光辉。撒在朔月的身上,便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歪歪斜斜的影子。
“姐姐!”一道低如蚊呐的声音,绵绵细细的响起来。仿佛藏身于某一处污垢,怯怯弱弱怕被人发现似得。
朔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纤薄的身子微微一颤。曾经很害怕的一个人,此刻竟然也无所畏惧,向着那道声音的方向踉跄着走去。
“明月!”在一根巨大的罗马柱旁,明月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明月……”朔月的眼角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湿润,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累,爬山涉水,虚度人生半个光阴,原来都是一段不被人珍视的插曲罢了。转悠着,似乎又回到原点。
她的妹妹,即便对她有诸多算计,可她还是注定要与她为伍。
“明月,带我走吧!”朔月的心肝颤了颤。惶恐,被一种负面的置气的情绪包裹。
与其留在阿九身边被人看笑话,不如将自己投身于未知的人道路中。
夜色中,明月的嘴角扯出一抹毒丸似得笑庵。
“好。”明月的声音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在一家荒废的殿宇里,蛛丝网结,金铸的神像布满灰尘,佛主的脚下铺着蒲团,一团黑影躺在几个蒲团拼凑的地上,瑟瑟发抖。
“相公。”清丽的声音传来,黑影略微动了动。他脸上的丑陋的疤痕扯出一个狰狞的孤度。然而他却明明在笑啊,因为她的到来。
明月带着朔月一前一后踏进殿宇,明月雀跃道,“相公,你看谁来了。”明月的雀跃里,透着一丝狰狞的冰冷。可惜不谙世事的朔月不懂得人世险恶,所以杵在哪里不知所措。
宫钰爬起来坐着,当他扭头看到朔月时,眼底射出一道破碎的光芒,仿佛饥饿的狼看到自己的猎物,露出贪婪的眼色。
朔月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动得又急又乱。她后退几步,贴在赤色门板上。 宫钰那张魑魅般的脸,让她看了恶心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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