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你作甚?”上官靖羽终于掸落他的手,“有话便说,这是做什么?”
上官致远站在雪地里,身子一颤便靠在了假山上,“姐姐,我就是想单独跟你说说话。打从、打从玉龙府回来,我便没能与你说上话。”
“致远,你怎么了?”上官靖羽蹙眉。
“很多话,醒着的时候不能说,醉了就当疯话听。”他打了个酒嗝。
她眉目微恙,子时将至,寒意逼人,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
上官致远道,“我此生最敬重的人,便是你。你可知道?”
身子微微一僵,上官靖羽从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前世的上官致远沉默寡言,甚至于最后对父亲出言顶撞,被打成残废,最后难逃斩首之刑。
在她看来,上官致远志气可嘉,才气逼人,是个可塑之才。
至于其他的,她委实没有多想。
“将来我若娶亲,必也娶一个像姐姐之人。”他傻傻的笑着,抬头望着冷月当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姐姐就当我是疯了吧。”
芙蕖快速跑来,将披肩与上官靖羽披上,“小姐,莫要冻着。”
“致远,你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上官靖羽道,“芙蕖,让人扶着远少爷回去。”
“不必了。”上官致远跌跌撞撞的离开,“我自己可以走,说出来了心里痛快。”
上官靖羽站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
猛然间,一波雪被人泼在二人身上,惊得芙蕖连连疾呼,“小姐?”
“谁?”上官靖羽一脑门的雪,所幸她及时捂住了脸,但是不少雪还是被泼在她的发髻和身上。
芙蕖顾不得自身,急忙掸落上官靖羽身上的雪。
吊儿郎当的身影坐在高高的屋顶,月亮倒挂在他身后,仿佛那人便是坐在月中,如同月中仙。
可惜他持着一柄冷剑,生生让月中仙堕成了凡人,月色清冷,剑气更冷。
那一抷雪便是他甩下来的,砸了上官靖羽主仆一身。
这是上官靖羽第一次看见千寂的真容。
没有黑黑的遮脸布,没有厚重的黑衣。剑眉星目,眉梢微扬,如同他的性子一般,尽显飞扬跋扈。眸敛戾气,不管什么时候,都凝着迫人的杀气。
他属于那种不管走到哪儿,都一股子杀气腾腾,一股子冷意刺骨的人。不说气场,只是有一种冰凉的寒意,像极了地狱幽冥的死神。
是的,他就是那种人。
走到哪儿,都可以与勾魂使者归为一类。
一袭青布衣裳,穿得单薄,衣袂随风摇曳。单膝蜷起,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握着笔直立于跟前的冷剑剑柄。恣意潇洒得如同这相府也是自己家里,可以任意出入。
事实上,以他的武功造诣,确实能做到如此。
他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月悬于他的身后,他扭头看她时,脸上的五官瞬时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小姐?”芙蕖心惊,慌忙拦在上官靖羽身前。
上官靖羽推开芙蕖,“是千寂。”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可是能感觉到由他带来的冰冷之气。就好像雪融了,那种丝丝入骨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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