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吐出一口气,上官靖羽苦笑,“我只是觉得累。芙蕖,唯你一人知晓我已看不见,我所能依赖的也唯有你。若是哪日你出卖我,我也不会怪你。人都是求生的,而非求死。我所期许的,只是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不要骗我。”
“小姐?”芙蕖一怔,不语。
“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我。我虽已残废,但在整个丞相府,所有人都必须恭恭敬敬的喊我一声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握紧了芙蕖的手。
芙蕖重重点头,“奴婢明白!”。
上官靖羽想着,大抵连芙蕖都闹不清楚,何以一惯骄纵的小姐,一觉醒来就成了这副温润深沉的模样?
这样有什么不好?敛尽锋芒,只为求生。
求自己安然,求父亲安然,求整个上官家安然。
“奴婢卑微。”芙蕖不是傻子,“然则奴婢也不会叫人白白欺凌小姐,必定生死不离小姐左右。”
“好。”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收一人易,收一人心不易。
坦诚,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桥梁。
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必须可信。
马车徐徐朝着丞相府而去,上官靖羽想了想便道,“今日遇见二皇子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爹。”
“是。”芙蕖犹豫了一下,“只是二皇子知晓了小姐的身份,只怕……”
“不给他希望,怎么能让丞相府和二皇子联手?”横竖这一次,她不想让萧东离再当皇帝。记忆中的二皇子,温润谦和,倒是个极为稳重之人。
相比太子的暴戾,若由二皇子继承皇位,想来上官家应该可以避开生死大劫。
芙蕖咬唇,“那万一相爷将小姐与二皇子联姻,小姐也嫁吗?”
上官靖羽的眉头缓缓扬起,眼底透着微凉,却是一字一句,“生死不入帝王家。”
马车缓行,芙蕖良久才道,“对了小姐,雅儿那头似乎不太好。自从雅儿领了三十刑杖,被罚在后院做粗活,这三天两头的高烧。大抵是身子太虚,没个大夫一惯忍着,不知能撑多久。”。
“雅儿还是不肯说?”上官靖羽蹙眉。
芙蕖“嗯……”了一声,继续道,“不知是真不晓得还是……”
“去医馆拿些伤药。”上官靖羽揉着眉心,前世的雅儿在事发当日就被父亲打死了,可今日却因她而存活下来。这命运之轮到底如何转动,纵使上官靖羽也是无从所知。
“明白!”芙蕖点了头。
回去的时候,果然没有暮雨的踪迹,上官靖羽冷笑,一如既往。
不出一个时辰,暮雨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找她,而后诉说如何焦灼的找寻过她。上官靖羽表现得极为自然,只道是匆忙间走散罢了,不去追问,不去多问。那种淡淡然的表情,连暮雨都觉得有些心慌。
而上官靖羽要做的,便是以静制动。
人在慌乱和对自己处境没有把握的时候,最容易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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