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都被我喝退了。”苏云起并不认为还会有人大半夜地不睡觉跑来偷窥。
“官兵退走了不假,可是城中百姓呢?”不说陛下开了如此丰厚优渥的赏金在前,便是今日的这样一出热闹,都足够吸人目光了吧:“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更别提这墙如今是已现了裂痕,又能支撑多久?”
便是不会有人刻意侯在苏府门前,可京都城里的众目睽睽该如何去好整以暇地躲开?
虽然不排除凌玥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但她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不然的话,他又何以如此焦头烂额?
苏云起捏了捏眉心,如今作为与不作为,好像都是错:“可是如今留在苏府,便是坐以待毙。看你们吧!”
凌玥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他无法时时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左右她的思想,那样的保护未免也太过自私狭隘了一些:“究竟是想争得一时的安稳,还是,破釜沉舟一次?不过,就算你依旧要留在苏府,我也甘愿奉陪到底。大不了,就争个鱼死网破呗!”
凌玥不禁发起笑来,他愿意争个鱼死网破,可她还不愿意呢:“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真让你鱼死网破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还是想放手一搏。”
如此,他们之间便就达成了默契。凌玥和苏云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齐地投在了道士的身上。现在究竟该怎么做,就要看道士最后的一句话了。
可然而,其实道士的意见对于苏云起而言一点儿都不重要。之所以看向他,不过是走走该走的过场罢了。
难道真会因为道士的一句话就改变了他的志向吗?
道士似乎也是思忖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在这里无异于等死,不如,就冒险一试。”
这日的苏府一直闭门不见,外人也只道是寻常,毕竟白日里闹的那样一出,完全可能惹恼了苏少将军。
直至夜深,才在清凌的月色光芒下缓缓向黑暗深处驶进了一辆马车。
驾车的人一路小心谨慎,还不时回身挑起身后马车的帘子来向里张望一眼,似是为了确定什么。
马车缓慢的爬坡途中,那熟悉不过的五指没有多久又再次挑起了帘子来。
黑漆漆的,突然就一再伸进了只手来,就算是早有准备,但也怪吓人的。
凌玥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道:“我们两个大活人,难道还能说不见就不见吗?你好好地看路就成。”
“那可不好说。”这世上的怪事可多了,他若是不能确定一下,这一路走得可就是异常地不痛快了:“你要是困了就先闭会儿眼,我动作很轻,绝对不影响你的。”
说这话时,苏云起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这马车内里的一隅,道士完全不管一路的颠簸与否已然是呼呼大睡了过去。
“你应该是影响不到我的。”凌玥指了指一旁睡得正沉的道士师父:“师父睡了这么久,也没见被你吵醒。”
不得不说,道士如今的处境可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他就能做到好似事不关己一般?这心放得未免也太宽了一些吧?
可见,能当师父的,必然都是有原因的。凌玥只能想出这样一个理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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