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珏咬牙忍着疼痛解释起来:“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只想请你帮忙拔出这箭矢来。实在不用如此叨扰。”
但这女子却是个实心眼的,已经认定了的事情,并不打算松口:“陷阱是我设的,网也是我张的,如今伤了人,公子可以不计较,但我却是不能不担责的。”
言罢,女子便将背上背着的箩筐放在了地上,使尽了全力来扶凌珏。
凌珏颔首谢过,眉眼却不经意地往身旁的这女子身上瞥了一眼:“如此,便多谢姑娘了。待在下伤好,一定报此恩情。”
林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雾蒙蒙的一层之中又夹带着厚重的湿气,这名女子瞧着穿得厚实,可衣裳之内蓄的却是极薄的芦花。
凌珏可以看出这些,只是瞧出了女子来扶他的袖子上裂出的几条深浅不一的口子,那里面的芦花都暴露在了冷风当中如人一般地发着颤。
看来是她家境不好,且在家中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地位,因而方才做出带他回家的决定才显得很是艰难。不然的话,又何以穿这样不中用的衣裳一大清早地就入山做活?
即便是看破了,可凌珏也不好说破,别人家的家事,怎么是他可以掺和的?
“嘶。”苏云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下枕着的胳膊怎样摆也不舒服:“这道士,难不成真有几把刷子?”
昨夜戌时天象所指,还有道士口中说的那番言语,确实如事实一般。也不会存在什么误打误撞一说。
只是,这事情本身和道士那人还是太过玄乎。若是传将出去,他们苏家要上牵扯到了皇权,又会否是自掘坟墓?
“哎!罢了罢了。”苏云起一个翻身,干脆坐起了身来。这些事情,还是容后再议,再者言之,既有祖父在前,这些事情如何又能轮到他操心呢?
还是,先循着道士给的指示赶紧前去寻人为好。苏云起伸手一抓,便紧紧攥住了他连夜收拾起的包袱夺门而出。
“少将军?”道士活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鬼魂,不知早早埋伏在了哪里,苏云起刚一现身,他便紧跟着出现在了其人身后:“这一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昨夜道士的那副神情,他可仍犹记得清楚,当即咬了咬牙,从齿间迸出几个字来:“自然是依尊驾所言,去找人了。”
他不明白,这道士口口声声说是与玥儿素有交情。可怎么?如今凌玥出了事,他不仅不设法救人,还要阻挠他人不成?
抱着这样的心思,苏云起能给道士好脸色才怪,只挑了挑眉梢:“怎么?听你这意思,是要去通风报信?”
这处府邸虽是陛下御赐给他的,名义上的主子是他苏云起。可有苏闲在府,他说话也未必顶几个事。
道士是客非主,拿捏了他的短处,再告到苏老将军的面前,苏云起有什么惩处可以暂且不论。于这个来路不明的道士来说,却是可以站稳脚跟,着实有些好处的。
“我们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阻拦你,能有什么好处?”道士虽是觉得苏云起有些毛躁,但还是挺喜欢同他聊天打趣的。关键就在,苏云起分不清,他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玩笑,又有哪一句是真心实意的。
“嘁!”有什么好处,其人自己居心叵测,又有什么脸来问他:“你就直说吧,如何才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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