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哲立在一旁,实在对眼下一锅乱粥的情形摸不到任何的头绪,只是下意识地上前拦了一拦:“姑娘还是快快回去吧,今日是成王破关进城的大喜日子,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大喜?她真的很想反嘴问上一句,他们口中所谓的大喜难道就是城破之后,让别人家破人亡吗?
只是,她的反问在如今看来,实在是太不值钱了:“我不是胡搅蛮缠,也自然,更加不敢。”
暮央的眉心早就拧在了一处,此时只攥紧了衣角,硬是将上面扯出了很多褶皱来:“你干什么?这里是皇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看来,你们两个是认识的了。”明莘打断了二人的交流,复又将剑锋对转到了暮央的身上:“那也刚刚好,免得黄泉路上孤单,就让你们二人互相作个伴可好?”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城门处于刀戈兵马中惊鸿一面见到的人,其人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温婉大气,原来不过都是彻头彻尾的伪装。
“你,你原来都是装的。”她并不胆大,可敢孤军深入也不过是因为和暮央情谊不浅,加之方才在城门处明莘表现出来的大度,这才让她一度产生了些错觉便是。
“可那也只能怪你识人不善。”明莘并没有表现出被人责问以及戳穿之后的恼羞成怒。
“你,你可知我是谁家的女儿?”说句实在话,她当真不想把家族的名义搬出来:“胆敢杀我,毋论外面是如何言传的,你今日必然登不上皇位。”
“翎儿,你住嘴。”暮央急了一头的汗出来,眼见着夏翎屡劝不改,便大声暴喝了起来。
暮央的这声暴喝不知让夏翎想到了什么,她只微微地点了点头。她的姊妹说得对,她可能确实是个疯子。不顾身家性命地跑到这金碧辉煌,但内里却早已化成了人间炼狱的皇宫里,根本就是想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她的坚持,放在如今看来,仍可攀得上一句重情重义。可是要付出的代价呢?夏翎根本没有能想到这么多。
直到不得不为了委曲求全来保住性命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先那逞英雄的想法究竟是有多么地愚蠢。
把夏家供出来,是想让整个夏家惨遭灭门吗?
夏翎在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的时候,终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你就说,要怎么做,才能放了我们两个。”
即便夏翎和暮央都三缄其口,但明莘也早已透过这二人的反应,将夏翎背后的家世大概猜出了些许。
夏翎自命身世不凡,那她必然是京都中的某些权贵之女。如今的情形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曾经只手遮天的皇室一脉都倒了,可夏翎偏生都不惧他。
想必她的背后,是与那些与朝堂政事相互勾连上的皇亲贵胄们还有所差别。
不过,他是未来的新皇,无论这京都里的关系是如何地错综复杂,也毋论他们是否要抱成团来排挤他这位新君。明莘都不放在眼里:“一命抵一命,最浅显的道理,也十分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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