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珏此前游离的目光终于汇聚在了一处,似是轻抬了一下眼皮:“其罪不小。是不是还想说我越了矩,实则是在觊觎大权?”
凌瑶挑挑眉,还算凌珏是一个识趣的人:“太后娘娘同本宫提起的时候,本宫还很是为你打抱不平呢。我们都知道,陛下与你相熟,就算是越了矩,那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这二人的对话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离奇骇人,平阳侯听得头皮一阵阵地发起麻来:“都给我住嘴。现在,是一个个眼睛都长到了天上吗?朝事如何,是你们一个妃子和世子应该讨论的吗?”
凌珏率先起身拱了拱手,“是珏儿一时忘形,望父亲恕罪。只是……”
这话头可是凌瑶挑起的:“大姐说得在理,我凌珏行得正坐得端,焉能怕了他们的弹劾不成?”
这个凌瑶,以一个后宫之人的身份,却独独要往朝廷上的事情当中插上一脚。若真要论越矩,那个人也应该是她才对。
凌瑶碰了一鼻子灰,也感觉到了来自于平阳侯的不满。她虽是皇妃,但在侯府里,还是要以平阳侯为先。
凌瑶讪讪地陪笑了几声:“本宫从宫中为珏弟你特意请来了一位御医,他的医术十分高超。不如,就让他为你看看,也好药到病除。”
她会有那么好心?这明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娘娘你这是在质疑父亲请来的名医吗?”与凌瑶的对阵,原本就是他独自一人的事情。若不是没有法子,凌珏也不会把平阳侯就此搬了出来。
这事情更诡异的还绝不在此,明明自己生病的事情已经被父亲全面封锁了起来,莫说是皇宫内院,就是侯府中的一些下等仆役都不知内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凌瑶是未卜先知了吗?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身子抱恙的?还是说,她一开始便就带了御医在侧,自己的恰时生病,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更加名正言顺的机会。
凌瑶脸色一黑,这么些年也算被凌珏锻炼出了对答如流的本领:“并非质疑,只是各人有所专长,也许这位李太医更为适合珏弟你的病症也未可知啊!”
他们姐弟俩这是明显地各有心事,但平阳侯也是一早打定了主意,不愿掺和。此刻便干脆指了一指:“就让李太医看看,这病总这么拖着也不是法子。”
“是。”凌珏已经起身站了些时候,知道这一回凌瑶是有备而来,他必然是没有法子拒绝的:“多谢大姐的好意。”
李太医跟在随行的队伍当中已经多时,外间的冷风嗖嗖地倒灌进了衣领当中,将他吹得更是瑟瑟发抖。可偏偏额头上还是冒出了许多密集的汗珠。
直到寒霜来传话的时候,李太医才有些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寒霜,这,这珏世子是答应了吗?”
答案很是明显,不然寒霜也不会来请。李太医只是想亲耳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免得自己实在是紧张。
寒霜步履不缀,只留给了李太医一个很是匆匆赶路的背影:“那是自然。李太医您还是快点跟上吧,侯府回廊过多,小心和奴岔开了。”
本以为惴惴不安的心得到了准确的定音,也该安放在胸口里了。可直到,他真正地见到了凌珏的时候,李太医才发现自己还是露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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