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你知我知的虚假妄言,甚至是比那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都是更为必要的存在:“景安王切莫焦躁,陛下朝务总得一项一项慢慢来过,欲速不达的道理,皇弟也想必是知晓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无外乎就还是在通州的问题上徘徊不前。
陆公公躲在廊下的拐角之后,听了来人禀报了一番后,便从袖口当中掏出一个荷包来:“拿去吧,但是记住了,你今日谁都没有见过。”
宫女忙不迭地点头,难怪他们都说,便是连宫人都分三六九等,起初她还不信,可眼下却是不得不信了。
只要是能在主子们身前伺候着,总比那些做下等活计的宫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除了不用做又脏又累的活儿,还有这时不时找上门来的好处在,宫女当然不会犯糊涂,当即应下:“公公放心,奴什么人都没见过。”
望着宫女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陆公公不禁砸巴了几下嘴巴。陛下疑心是太后娘娘这边与朝堂政事有什么牵扯,故派给了他一些任务。
只是,即便被他得知了景安王私下和太后确有着交情以外,他的任务还远没有完成。无论愿意与否,还是得继续蹲守在这边。
虽然打探消息于陆公公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无外乎就是去拿钱财收买旁人,而为己做事就是。
只是,躲躲藏藏的,实在是让他这个安乐久了的,当惯了陛下身前红人的人,心慌得难受。
偷偷摸摸的事情,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在这边惴惴不安的陆公公正在独自无措,此时的熙寰宫里却是又有了动静。
在杏儿的带路下,景安王已经离开了太后娘娘的殿中。尽管他只是一个太监,什么都不懂,但陆公公还是觉得此次是陛下太过小题大做了。
不说别的,单看这景安王进去也不过就几句话的功夫,能商量出来什么东西。只是,这毕竟是陛下的意思,事不由他,陆公公还是很快抖擞起精神来,几步跟了上去。
“留步吧。”走了没有多远,景安王却是忽地顿下了脚下的步子。
他这声嗓音全然与其人外表不搭,一个佝偻干瘦的身材,说起话来却是突然地中气十足了起来,难免有些骇人。
不光是走在其前为景安王带路的杏儿吓了一跳,便是隔了好一段距离的陆公公都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静等着自己被发现的那一刻的到来。陆公公四下张望了一番,便仓惶地躲进了早已枯萎到只余脆弱不堪折的一树枯枝之后。
无奈行至这里,可以供人藏身的地方实在太少了,只盼景安王的异常,并不是发现了他。
陆公公满是担忧地望了望那二人的方向,只见他们似是张嘴说了些什么,杏儿便福身行了一礼,原路返了回来。
杏儿也不能小瞧,被她发现,指不定会有多大的难事要做后续处理。陆公公悄悄挪动了脚下的步子,往横逸斜出的密集枯枝深处小心翼翼地行去。
杏儿脚步不缀,频率比起一开始似是还有加快之势头,因而,快步路过这些枯败凋敝的树木的时候,并未注意到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的陆公公。
眼见着景安王亦在前方迈开了步子,陆公公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继续跟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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