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明烨倒是理解:“东珠难寻,总不好让他割舍其爱吧。”
安鹿却是皱了皱眉头,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甚至不知打哪儿升起的执着之心让他彻底钻进了牛角尖里:“微臣认为,以小见大,王爷既然可以将东珠挂在身上,难保不会说,在通州是否另有私库?”
金银之物,是看得见的钱财,值多少便是多少。可是东珠这样的罕见之宝,却是有市无价的东西。若是上乘的东珠,那其意义甚至不是拿世俗之见的钱财就可以衡量与比拟的。
明烨微抿在一起的双唇听闻此话还未张开,却见安鹿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地又磕起了头来,他口中还一直在喋喋不休地重复着什么:“是微臣多嘴了。”
“言官就要大胆地说,朕可以恕你无罪。”明烨知道安鹿口中的私库是什么意思:“不过,若没有依凭,还是望你能管住自己的嘴。”
这些风中看不见也摸不到的东西实在太过虚假,甚至于随随便便的一个风向改变,就会让所有的一切产生变化。
即便几乎是无所交集,他也不希望把自己的皇叔想到如此的卑劣境地:“朕安排给你的事情尽快查清楚。”
“是。”安鹿的一杆笔让多少人栽了跟头,即便那之后有人给他使了绊子,他也是无所惧。不过今日却数度让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皆因是陛下的一个眼神投来,致使他最擅长的措辞也失了灵。
安鹿一直认为,言官就是一杆杀伤力极大的笔,只是哪个是敌,哪个是友,却是要看握笔的人是谁。
以前的他,人前人后可以做到目不斜视与抬头挺胸,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地有气节与清高。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陛下是握笔的人,只要陛下还用得着他,那么就算谈不上青云直上,在朝中也是足够自保的了。
长期这样的认定,才致使安鹿说起话来,顾得了头却顾不了尾,貌似今日还是惹出了陛下的不愉快。
一阵冷风直直吹进了衣领当中,安鹿不自觉地打起了激灵,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事到如今,还是多做实事,把陛下交待的事情办好才是要紧事。
在通州,景安王或许还可以算是一方的霸主,有地有权。可来了京都,却只是一个背井离乡的异客了。是异客,也是闲人。
不得不说,凌珏近日的离京恰逢其时。景安王那时的弹劾奏章,一直被明烨压了下来,说是缓做处理,但其实人人都知道,若是没有进一步的推进,这事是必然要不了了之的。
景安王一开始也屡屡入宫,想着要借机向陛下提出此事,催促一二。还好无巧不成书,没有任何通气的情况下,侯府那边却传来了珏世子负气出走的消息。
至于凌珏因何动了这么大的火气,甚至都来不及传于他知情,明烨自是不得而知了。眼下的他只庆幸,凌珏的离京终于让他在景安王的步步紧逼之下松了口气。
“你有什么发现?”明烨盯着面前的人,希望得到的回答是与前日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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