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赵姨娘平日唠叨起来哪有那么容易离开,可今日的她的确是把凌瑶的话听了进去:“瑶儿,好好睡。养足了精神,到时才好艳压群芳啊。”
凌瑶挤出一个笑容,看着赵姨娘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对牛弹琴。”
弹琴是需要知音的。不然,那就是眼下,反而会被人说成是杞人忧天的蠢物罢了。
赵姨娘哼着小曲儿,许久没有得意过的她,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母凭子贵。
而此时,凌瑶的父亲,平阳侯凌文哲却在佛堂坐立不安,愁眉不展:“蓼阳,这事……”
“这事自然不怪你。”大长公主背对着他,双手合十,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佛号,才转过身来:“她也是你的女儿,本宫自然没有资格要求你只关心玥儿一人。”
平阳侯觉得大长公主这是在赌气:“你看,你看,每回你这么一说,就是让我心存愧疚。”
他随处找了地方坐下,拍着大腿是又气又恨:“我早先提醒过她们母女了,不要蹚这趟浑水,不要蹚浑水,可是她们就是不听,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平阳侯一开始还算心态平和,可安慰着大长公主,慢慢地自己竟然还真的动怒了:“这是要把凌家放到火上去烤啊!”
“是,人什么都不怕,就怕蠢笨。”大长公主露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你那女儿真不知是该说她蠢呢,还是聪明呢。”
居然能想到绕过他们,径直攀附到了太后的面前。她与太后之间早就是水火不容了,太后没有道理还能让她称心如意。
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能让她这个大长公主心里难堪别扭,太后都绝对会用尽招数的。
“行了,蓼阳。”平阳侯起身,整了整衣衫:“你也先别急,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放着我来处理就是。”
“如若放她进宫,依照她的脾气性格,迟早会惹出麻烦。”蓼阳双手交握着站在原地,目送着平阳侯的离去,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皱。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蓼阳拍拍胸口,镇定下来。况且,就是给凌瑶几个胆子,凌瑶也不具备翻江倒海的能力,与其自乱阵脚,还不如静观其变。
蓼阳大长公主于是再次双手合十,在寂静无声的佛堂里默念起了先前断开的佛号。
她每日诚心祷告,在佛前抄写佛经十篇,诵经九十遍。一日都不敢耽误,一遍都不曾懈怠。凌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变数。
“瑶儿!”平阳侯踱步来到了来仪居里,敲醒了凌瑶的房门。
凌瑶正对着菱花镜细细描绘着一双眉毛,她对她的样貌始终不能如意。但凡能拥有一张凌玥那样的面皮,再配上她自己本身的才智,还怕在宫里出不了头嘛。
可惜,好运从来都不眷顾庶出的子女。凌瑶正心里憋了一口气。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便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滚开,本姑娘已经睡下了。”
一听此话,平阳侯气得青筋暴涨,一脚便踹开了房门:“你让谁滚开呢?”
凌瑶吓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匆忙跪倒在地:“瑶,瑶儿不知是父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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