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杨椿一人究竟拗不过其他几根大腿,最终还是他妥协一步。
他站起来,左右看看,“诸公,我们这是放出一只魔鬼啊!”说着,狠狠地跺了一脚青石墁的地面。
“杨参政,非常时当用非常手段,若是再有靖康,你我唯有堕入阿鼻地狱。”叶义问说。
“都是些世家小猴儿,无须担心,我大宋勋贵虽时常可恨,可有哪家儿郎背弃过?”
陈康伯对世家大族有着充分自信,想想也是,但凡起事之辈,不是贩夫走卒便是啸聚山林人物,士大夫中,只有郁郁不得志张元之类。
眼见最终诸位宰执准许武装商船活动,梁范就悄悄向门口溜。
“小子,站住!”
杨椿拿别人没办法,但是欺负一下他还是可以的。
“看着某眼睛,告诉我,你没有私心在其中!”
梁范一时怔住,杨参政这是要闹哪样?
当年伊丽莎白鼓励大英帝国海盗和没落贵族们去抢劫荷兰、西班牙黄金白银船只,那是要抽税的。他梁范这么干,倒是也能多些收入。
但是,先不说有赵构在,即便有这笔钱,也会进入内帑,和他有半个铜子关系?即便流出,也是在国库,更是没有他的份。
许是看梁范不回答,杨椿笑着道,“还真被某说中!不过,你也做出不少贡献,但要记得,伸手亦要有度,否则,定不饶你!”
“参政,天地良心,这般做,可是冒着九死一生奇险,去敌后做些动作,若是挣钱,我们把酒多出些,玻璃多造些,或是未上市之物拿出来,任何一个,都是一本万利买卖。这抢劫,可非什么好生意,再者说,金国上下,穷的耗子都落泪,可比我大宋差得远,难道小子们历尽生死,只是为薅羊毛么……”
杨椿为之一滞,“果然?”
梁范扑闪着他的大眼睛,“自然,只是敌后骚扰。有一个国度的伟人曾经说过,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不能让金人轻松南下,便是此行目的。”
“这……也太无赖......有失君子风范......”叶义问捻须道。
“叶枢府,靖康年间,那些蛮子可未曾和我们讲什君子风范啊……”梁范尾音拉的甚长。
“让梁小子做着看看,或许真有大用途也说不定。”
辛次膺最后说句,算是下了定语。
……
梁范一直住在陆游宅子,虽然住下去无妨,但他好歹也是爵位在身,为国朝脸面,需要自己起个宅子。
临安寸土寸金,改造的宅子因种种原因在搁置,还是要另寻府邸。论起买卖,行家里手非沈蜇莫数。
她帮着买下一处富户房子,按照梁范要求经过改造,装上他偏爱的玻璃窗和性冷淡风装修,倒也有些恍惚,究竟是在大宋还是千年之后。
乔迁之喜,不管纨绔好友还是火器监学院弟子,自是要上门庆贺。
钱四、曹珍、张镒、赵洪进、潘飞浪几人在门口列队迎客,热闹非凡。
过去一些是对头的祸害,也在炼狱营磨砺下成为并肩作战的同袍,此刻更是联袂而来,让不少来凑热闹的二线祸害很是纳闷。
“十七哥,你和韩家那小子不是结了死仇?怎生还称兄道弟?”
“我呸,你个傻小子懂个卵球,哪一日你老子将你扔进炼狱营试试,为了娼妓争风吃醋算个屁!炼狱营才是真要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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