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初冬的一天,苏莹的爸爸苏贺文因患肺炎在林区过世。之前,因为医生交代了叫准备后事,工友们便给他远在C城的妻子拍了电报过去,同时赶制了一口棺木。偏远的林区最不缺的就是木材。那里的人死去都会用棺木下葬。
苏莹妈赶到的那一天,苏莹爸爸精神状态特别好,头脑很清晰,嘱咐交代了很多后事。大家都以为他没事了呢,可到下午便是病情急转直下,很快就咽了气。
因为天气预报第二天降温并有暴风雪会影响土葬,工友们便是决定当天连夜下葬。
苏莹妈妈由于着急赶来旅途劳累加之过分悲痛,在出葬前身体出现不适被送进医院医治,故而没有送丈夫最后一程,苏贺文是由工友们给安葬的。可她的妈妈目睹了装有丈夫的遗体的棺木被抬走。
苏贺文就这样在暴风雪来临之前被安葬。
林区附近有一户城里来的下放户,那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长得虎背熊腰,女的文文静静秀气。他们没有孩子,两个人住在林场附近的白桦甸子村,他们的户口档案都迁移到了那个村子,他们成了那个村子里的村民。随乡入俗,两个人很快适应了那里的生存环境,日子过得倒也是平静。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来到这里还不到一年,男人上山打柴的时候不慎落下悬崖摔死了。剩下这个柔弱的女子成了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女人活得不易便想找个靠谱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
这时候她认识了在林区打工的苏贺文。
苏贺文烦闷的时候总是会拉上几首二胡曲,而忧伤的他更是习惯拉那忧伤的曲子。
他的曲子随风飘荡到了白桦甸子村,住在村边上的宗寡妇就更是听得真切。那一首首的二胡曲引起了她的共鸣,每天晚上她都习惯听到他的琴声。听后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便是泪洒衣襟。
那天,苏贺文坐在河边,将一首《二泉映月》拉完天已朦胧黑。他收起弓子准备回去,一回身,见一妇女坐在他身后十米开外的一块石头上哭成了泪人。
他当时没想到是因为他的曲子引发的她的伤感,便自顾离开了。走了十几米,他回头看看她,见她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时候天就黑下来了。
便是有些不放心了。那河边挺僻静的,一个女人家别出什么意外。便站在那里用眼睛瞄着她。他是想等她离开他再走。
可那个女人竟然往河里走去了。那时候正是雨季,刚涨完水的小河水流湍急。
不好!她这是要轻生啊!
苏贺文放下胡琴,大步跑向河边,将准备轻生的女人拽了回来。
这女人就是宗寡妇。两个苦命的人儿从此相帮着搭伙过日子。宗寡妇从此算是有了男人,没人再敢惦记她了,苏贺文身边有人缝缝补补做饭洗衣自然的家也就像个家样了。
可是好景不长,繁重的体力劳动已经将苏贺文的身体摧垮。一次普通的感冒引发的肺炎竟然夺去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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