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华无法回答。墨丘蹲下检查了血迹,皱眉说:“我以前接触情报时听说,有些武士死后留下了尸体,因为他们的‘绫’被吸走了,所以干涸的器官才无法蒸发,永远不能投胎转世。”
“绫?”戴路睁圆眼睛。
“请你解释。”墨丘抬头盯谭华。
谭华面色凝重:“绫是为了让膜理论自洽而假设出来的一种存在。一百年来,神学、武学和玄学的研究开始渐渐互补,成为大统一模型,在那个模型里,宇宙是膜,而生命则是绫。为了让公式自洽,目前的理论假定绫应该有七色,已知的颜色有红蓝两种,红主杀,名叫‘业绫’;蓝主生,名叫‘蓝绫’。如果绫被吸走,器官和躯体只不过是一沓宇宙之膜,与牛排烩面没有区别。”
“牧歌吸走了黄蕉的绫,是否代表他也能吸走献祭仪式所储存的业绫?”墨丘逼近谭华,极其严肃地确认情况。
“也许他可以,但是代价极大,因为业绫主杀,会显著降低使用者的自制力,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及时进行处置,还会导致不可逆的疯狂。”谭华把崔代理的话重复一遍。
“所以说,牧歌可以吸走献祭所储备的业绫,只不过他会疯。”墨丘冷笑,尖锐地讽刺:“你的提醒真是太有用了。”
戴路断断续续地问:“谭……谭总旗,这个金字塔里……储存了多少业绫?”
谭华回答:“为了收集业绫,死冬帝国一直在四处侵略,给人牲献祭提供战俘,储备的业绫多到数不清。怎么了?”
戴路看了墨丘一眼:“我希望牧歌的目的是逃跑。”
墨丘如梦初醒:“黄蕉的头颅被牧歌提着时,视角朝着正北方——牧歌的目的是前往金字塔中央,接触业绫的收容器!”
谭华和墨丘的心突然一坠。他们意识到,牧歌的目的既不是逃跑,也不是躲藏。其实,崔代理提到的情报,已经离开真相非常近了。
牧歌重视死掉的祭品。
牧歌洗劫大巫祭的脑波。
很显然,牧歌也读到了大巫祭脑内关于人牲献祭的传统咒文:“九封齐解,血神降世,逆转生死,独揽乾坤。”
打开业绫收容器的舱室,需要九名黑水安保公司的神明同时识别虹膜。这防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所以崔代理和谭华都放松了警惕。
但是无独有偶,前来狩猎牧歌的墨丘小队,恰巧就是黑水安保的人,他们的虹膜全部具有安检权限。
而牧歌已经杀了七人。他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问题在于,牧歌为了复活那个姑娘,究竟愿意付出多大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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