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姿惴惴不安地在牧歌的被盖旁边坐下,低头解制服,她头一次在公共场合露出害羞的样子,没办法再假装旁若无人。她挂好制服,连睡裤都没换,穿着百褶裙躲进被窝里,把被子拉起来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漂亮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天花板。
“第一次跟别人睡?”牧歌侧过身问她。
“嗯。”黎姿娇腻的鼻音像撒娇。事实上,就算军团武士有八个胆都不敢对黎姿毛手毛脚,但是她的抵触情绪还是很浓。只有牧歌比较特别,所以她希望这个特殊的人躺在身边,总比别人好。
“你为什么不睡觉?”黎姿被牧歌盯得脸红了。
“我可能会打鼾,所以等你睡着了我再睡。”牧歌光明正大地支着脑袋看黎姿。
“那你为什么不看天花板?”黎姿拿被子捂着半张脸,只露出闪闪发亮的眼睛。
“我要保持高度警惕,时刻关注军团长的安全,坚决维护军团长的威严。”牧歌振振有词。
“你不要看我了……感觉好奇怪。”黎姿抗议。
“好。”牧歌仰面躺好,看着天花板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要尖叫,会让你威严扫地。你把我摇醒来就可以,我帮你处理。”
“我不会的。”黎姿坚定地回答。一边说,她的被窝一边往牧歌那边打了个滚,离开保镖近一些。
为了表示体贴,同时试探黎姿,牧歌睡觉时把手摊在黎姿的枕头上,若即若离,再近一分就像搂着了。黎姿可能是没发现,可能是默许了,总之没吱声。
半夜,牧歌惊恐欲绝的惨叫划破长空。新人王威严扫地。
“你,你松口!”牧歌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训斥黎姿,用手轻轻拍她的长发。黎姿却不松口,她笔直坐着,惊恐地咬着牧歌的胳膊,借此克制自己不尖叫出来——她睁大眼睛瞪着被子,被子上面趴着一只苍翠欲滴的蝗虫——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蹦进来的,正摇晃着触须,昂着方方正正的火车脑袋,复杂的口器在不断咀嚼着空气,正常无比,又恶心至极。黎姿不敢动,就把牧歌咬醒来了,拼命示意牧歌救命。
“一个蝗虫把你给吓的……你松口……”牧歌疼得龇牙咧嘴,黎姿却端着他的胳膊,咬住不放,发出不依的鼻音,听上去又撒娇又无赖。牧歌看一眼黎姿,心又软了,因为黎姿的眼泪都滑下来了,挂着泪水的睫毛像镶了钻,大眼睛雾蒙蒙的,她除了睁大眼睛冒汗以外,不敢动弹分毫,仿佛那只蝗虫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
“女人的心思像星空,你看得见但是看不懂。”牧歌想起这句话,只好想办法对付蝗虫——他比较友善,试图挥手吓跑蝗虫。
蝗虫警觉,带倒勾的壮硕后腿调整了下姿势,面对牧歌,触角一晃,不断打探。
蝗虫一动,黎姿发出呜咽的声音,又不依了。牧歌无可奈何,又出下策,伸手去捉蝗虫。他没来得及思考黎姿到底真正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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