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一年之久!”
一年!
那不就是父皇殡世的时间!
轰的一声,小皇帝的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晃出了为皇之道。
大总管位高权重深受皇帝宠信,按照先皇的性子,必然怕大总管欺辱他这个年幼不担事的新皇,从而做出宦官当道祸乱大楚的事情来。
所以……所以……
他双拳握紧,眼皮微颤。
莫名感到一丝悲哀。
为了谨奴也是为了自己。
难道先皇就没想过谨奴于他的意义吗?
难道先皇就不想想谨奴劳苦功高,为了他并肩作战鞍前马后的情谊吗?
况且若非他哭闹挽留,当初谨奴就跟着先皇一同去了,先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的,先皇向来如此,他的心里只有他辛苦打下的大楚盛世江山!
连最爱的母妃也不过占了他心底一小片的位置。
呆坐在床榻上的楚栾,直到锦初眨眨眼,方才醒神。
“皇上,奴才该死!”锦初腾地坐起,仓皇的想要下地重新跪倒。
“谨奴!”哇的一声,小小的身体扎进了她的怀里,阻止了她下床的动作。
“皇上?”锦初惊讶的抿抿唇,眸光复杂的垂下望着怀中黑色柔软的发顶,双手似要拍拍他的后背,却始终没有落下。
楚栾小手一伸,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背后,继续窝在她怀里嘤嘤低泣。在太医和太监面前强忍的坚强,瞬间被她的几下安抚般的拍打瓦解,变成了嚎啕大哭。
锦初的心一阵阵揪疼,这是委托者自身的情绪,而她确实有几分的愧疚。可是她明白,这一步必须要走,只有这样楚栾才会在日渐长大以后牢牢的记住今天。
这个孩子,成长很快。
他的心灵脆弱却敏锐,而且越发的像一个皇帝的身份靠拢。
“谨奴,我还小,不要离开我!”他吭吭唧唧的说着。
锦初顿了顿,叹口气,“在皇上您长大足以担负起一切重担之前,谨奴就不会走。这是谨奴对您一人的承诺!”
楚栾咬咬唇,想起太医的话,若非大总管武功高强,将毒逼于一隅,怕是这两天就去了。他犹疑的抬眼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
“皇上,奴才不想骗您!”
“但你也不想说!”他猛地推开她,大声吼着。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恐慌和内疚。
锦初闭闭眼,“皇上,奴才是一条贱命,能伺候您和先皇已是天大的幸事,不敢强求生死。”
“骗人骗人!”他粗鲁的抹掉扑棱扑棱掉落的泪,小鼻头哭的红彤彤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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