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吃一惊,忙举起细看,却见那上头竟刻着字,她很快便认出,那是个“萱”字。
“这是祖母名讳。”陈湘用很低的声音道,唇角绽出甜笑。
有此表记,足见这头面乃许老夫人之物,她老人家用的东西,那自然是极好的,而这份儿体面,更叫陈湘欢喜。
陈滢于是记起,许老夫人的确单名一个“萱”字。
她点了点头,眉头却一跳。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她下意识看向匣子,那里头还有另一支花树,与手中这支极似,她便笑着问陈湘:“我能不能瞧瞧把那支也拿来瞧瞧?”
“自然是行的,阿滢不用这样客气。”陈湘大方地将匣子捧来,笑道:“你尽管瞧,用不着问我。”
陈滢谢过她,擎起匣中花树,仔细观察簪尾,随后便发现,那簪尾竟也有刻字,是一个“言”字。
陈滢微蹙眉。
许老夫人正是言午之许,这个“言”字,难不成竟是代表了她的姓吗?
不知何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至此越发强烈。
未及多言,她已然起身行至窗边,转动手中华簪,仔细观察。
阳光如金粉,铺散于眼前,将花树的每一处细节都映照得格外清晰。很快地,她便停下动作,视线凝注于一朵金叶的下方。
那一处也有表记。
赫然竟是“珍翠楼”三字!
陈滢的心重重一跳。
珍翠楼,正是那具自残女尸身上旧钗的来处。
谁能想到,原本视之为可有可无的永成侯府之行,竟给她如此惊喜。
那一刻,陈滢几乎觉出敬畏。
这难道便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她与裴恕暗中察访许久而不得的线索,却在今日,忽现于眼前。
纵使她从不相信巧合,可此时此地,却不由得她不信。
“噗哧”,身畔忽传一声轻笑。
陈滢尚未回神,手中花树便被人抢去,随后,便是陈涵戏谑的语声响起:“滢姑娘这是看傻了么?瞧你这两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是不是想要问我二姐姐讨一支簪子走啊?”
这话委实不大好听。
也或许,这其实是她自己的念头,不过是借调侃之机,转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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