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紫霜匆匆去了,乐槐迈步进了屋。
师心鸾已听见两人的对话,见她进来,立即问,“如何?”
乐槐面露笑意,“世子妃放心,恩赦令已出宫,世子让奴婢先行回府报信,以免世子妃担心。”
皇后总算不负所望。
师心鸾松了口气。
监斩官乃宫墨,楚央肯定会跟着宣旨的公公一道去刑场。
又等了两刻钟,楚央回来了。
师心鸾起身迎上去,却见他眉心紧皱,似有愁绪。
她心中一动,“担心萧平不接受劝降,或者途中生变么?”
楚央本不欲说起这些朝政之事让她烦心,但她问起,他也不会隐瞒,遂拉着她坐下。
“我只是觉得,宫墨的目的,或许并不仅仅在于夺位。你说过,他有痼疾,命不长寿,可他至今未娶。他若要那个位置,就必须有继承人,他却似乎并不着急。所以我在想,皇位,并非他最终目标。”
其实他以前也怀疑过,不过因着有荣秋之死,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宫墨对荣秋余情未了,才会一直未娶。但那日别院狭路相逢,事后他才从师心鸾口中得知,原来长情是假,利用是真。
怪不得,他就说嘛,以宫墨当初的处境,肯定对荣秋存有利用之心。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以为宫墨至少对荣秋还是有感情的,所以肯定会心怀愧疚。若非如此,那宫墨的目的,就不那么简单了。
师心鸾沉默一会儿,“其实,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楚央和她目光相对,似已心领神会。
“我觉得,他想要的不是得到,而是…毁灭。”
师心鸾回想着那一日在别院后山,宫墨与北靖王妃的对话,“他生下来就被驱逐到行宫,又亲眼目睹了自己生母的惨死,纵然有母妃时不时的援手,必然也是受了不少欺凌。那么小的孩子,又天生早慧,心思深沉,肯定对所有人都心怀仇恨。但他懂得隐忍,否则也不会甘愿平庸那么多年。他最恨的,应该是皇上。他母亲的死,和他的半生凄惨,追究下来,皇上是罪魁祸首。荣秋死后他离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伤情所致。实际上,这十几年来他都在韬光养晦。回京以后,他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自打他回京以后京城发生的几件大事儿,都跟他有关。还有这一次,萧家被查出意图谋反,更是他一手策划。”
“如果今日皇上没有赦免萧家,而穷途末路的萧平选择与百夷联盟,举兵南下。到时候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于国而言,必损根基。这样一来,就算他苦心孤诣最终登上那个位置,接手的,也会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江山。而他,也已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治理改善。到时会如何?”
楚央目光沉寂,慢吞吞道:“天下大乱。”
宫墨想要的,竟是毁了这宫氏江山。
这个念头太过疯狂,也太过惊骇,以至于师心鸾脑海里每每划过那个念头,都觉得不太可能。但仔细想来,好像也合情合理。
一个从出生就被抛弃的人,一个在成长阶段被不断打压欺负的人,一个一直生活在黑暗性情阴暗的人,深宫高墙里步步惊心多少次险死还生,步步为营走到今天的人。他绝对有理由仇视所有人,尤其是皇族。
他恨他的父皇,所以要夺取那个人珍重的皇权,然后…再摧毁。
“若真如此…”她抿了抿唇,喉咙有些艰涩,“就很有可能有下一步计划。他那样的人,隐忍二十多年,必定会力求步步周全。季风荷就是个例子。他存心要挑起战争,就一定会让萧平反。皇后的劝降书要抵达北疆,还有一段路程。在这期间,有太多变数。而且,萧平会不会降,都不一定。”
“皇上要的,只是兵权。但我更担心的是…”楚央缓缓道:“他很有可能在百夷那边也动了手脚。”
师心鸾垂眸,不语。
楚央眼神一暗,“十四年,我终究失了先机。毕竟,我不知他究竟有多少实力。所以,这一战必不可少。”他回头看着师心鸾,目光复杂,“作为楚家子孙,我也会披甲上阵,和父王一起,共抗外敌。”
师心鸾将眸中情绪隐藏,抬头微笑。
“我知道,其实就算萧平不反,天祁终将与百夷一战,如今只是提前罢了。”顿了顿,她歪头一笑,“其实这样一来更好,你也不必为难了,不是吗?”
楚央没说话。
师心鸾凑过去,将自己的头靠在他肩上。
“我说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也不必有任何顾虑。我既嫁给你了,自当与你一条心。”
楚央沉默着,将她拥入怀中。
“阿鸾,有你,乃我毕生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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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哈,男主从头到尾都有自己的计划,被动只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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