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幽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急忙跟在罗皇后身后进了这华丽的寝宫,一进那正殿即看到永安帝正铁青着脸色看向罗皇后,而定阳公主则是嘴角含笑地道:“皇嫂来得可真及时?”
罗皇后瞄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行凶者,果然如侄儿媳妇所猜测的那样,表面仍是镇定地道:“皇上,林贵妃的龙种有没有……”
永安帝突然就一巴掌打向罗皇后,道:“皇后,你居然派人行刺林贵妃,意欲害她性命?”
曲清幽忙接住罗皇后有些踉跄的身子,罗皇后这才站稳,忍住嘴里的血水及心口的怒火,急忙跪下道:“臣妾没有,皇上别听了有心人的挑拨就怀疑到臣妾的头上,臣妾对林贵妃胎儿的重视,皇上难道不知情吗?”
“现在这行凶者都招认了,是你指使的,你还有何话好说?”永安帝怒道。
“皇嫂,原来你的贤良淑德都是装出来的?”定阳公主道,罗皇后借着这林贵妃怀孕的事情来打压她,现在她就让她尝尝被自己亲自搬起来的石头砸中是个什么滋味?然后又朝永安帝屈膝道:“皇上,臣妹以为皇嫂已不堪任中宫之主,请皇上废了皇后罗氏。”
罗皇后觉得眼前有些恍惚,死攥紧自己的手,暗中朝永安帝背后的宫娥使了个眼色,那个宫娥就急速进去里面,没有一会儿林贵妃就一脸苍白的在宫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的肚子此时已经隆起来了,她忙细声细语道:“皇上,皇后娘娘对臣妾一直多有照顾,臣妾不相信是娘娘派人来行刺臣妾。”
“林贵妃,你莫太好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定阳公主一副好心提醒地道。
“爱妃,这回皇妹所言甚是。”永安帝看了一眼罗皇后,这个皇后行事有时候过于嚣张,她会做出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
罗皇后算是完全看穿永安帝了,朗声道:“皇上,臣妾没做过,仅凭这个所谓的刺客说的话就能定本宫的罪了吗?”
“皇后,这是不是你的物品,朕在这刺客身上搜出来的。”永安帝让人把那物品拿到罗皇后的面前,那是一只碧绿的翡翠簪子。
罗皇后大吃一惊,她的物品怎么跑到了这刺客的身上,看来她身边出了内鬼,顿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定阳这招真的是很毒辣。
曲清幽看着这嫁祸的招数,不得不说定阳公主谋划了良久,先扳倒罗皇后再对付林贵妃,确实也是条不错的战略。看了眼罗皇后那有些苍白的神色,现在公爹与丈夫都不在京,若罗皇后垮台了于定国公府而言不会是件好事,于是上前一步屈膝道:“皇上,妾身虽然人微言轻,但是此事疑点重重……”
“大胆,这儿哪轮到你说话?”定阳公主大喝道。
罗皇后听到这大喝声,顿时就回过神来,鹰眼犀利地看了定阳公主一眼。
“是非曲直也得让人分辩不是?况且此事涉及到一国之母,公主难道想堵了天下人悠悠之口吗?仅凭这么一个所谓的刺客与这只所谓的簪子?”曲清幽不惧定阳公主,定定地看着她道。
林贵妃也抓着永安帝的衣袖道:“皇上,臣妾觉得她说得没有错,若不把事情弄清楚,天下人都会说我恃宠生骄,让皇上废了中宫。”
“皇上,念在夫妻一场,难道就不允许有人为臣妾辩解几句了吗?”罗皇后也抬眼看着永安帝。
永安帝拍拍爱妃的手,然后才看了看罗皇后,之后望向那不卑不亢的曲清幽,冷声道:“罗曲氏,你口口声声说仅凭这些无法定皇后的罪?”
曲清幽也抬眼直视帝王,道:“是。”
“那你有何依据?”
“皇上,若皇后娘娘真的派这刺客来暗杀林贵妃,又岂会蠢得拿自己的物品来当镐赏?这只簪子就是最大的疑点与漏点,这嫁祸伎俩用的并不高明。再退一步说好了,若娘娘真的给了他簪子,他若真的是娘娘的亲信,又岂会把这种会表明主子身份的物品放在身上让人随意搜到?”曲清幽道,“光从这一点就足以说明皇后娘娘是清白的。”
永安帝闻言,思忖了一下,这个罗曲氏说得倒也不假,若罗皇后真的派人刺杀爱妃,又岂会笨得露出这痕迹?
“皇兄,这只是狡辩之词而已。”定阳公主急急道,她绝不能让罗皇后有机会逃出重围。
“皇上,臣妾的侄儿媳妇所言合情合理,定阳,你急于要置我于死是何道理?”罗皇后转头置问定阳公主。
曲清幽没有看向那两个女人,而是观察着永安帝的神色,见他微有动摇,于是又道:“皇上若仍觉得妾身所言没有依据,那么请允许妾身盘问这刺客几句。”
曲清幽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她,然后又看向永安帝。
永安帝站起身眯眼看了看眼前这颇气派的女子,然后道:“好,朕就允许你盘问这刺客。”
曲清幽走到刺客的面前,看着那低头的刺客,道;“你说皇后娘娘吩咐你刺杀林贵妃娘娘的,可有此事?”
那个刺客低着头道:“有。”
“抬起头说话。”曲清幽轻喝了一声。
那个刺客略抬眼看了看曲清幽,眼珠子转了转,道:“有。”
“那么皇后娘娘是如何吩咐你的?”曲清幽又问道。
那个刺客吞了吞口水,眼珠子又转了转,身休不由自主地动了动,道:“皇后娘娘说我只要能成功刺杀了林贵妃,就把那价值连城的碧玉簪子赏给我……”
“你在撒谎。”曲清幽突然大喝一声。
那个刺客顿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维持不变。
曲清幽赶紧道:“你知道人在撒谎时会有些不自觉的小动作吗?当我问你话的时候,你的眼珠子是在向右上角倾斜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这说明你正在背诵着别人教你的台词。”
那个刺客听到曲清幽的话,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了,“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这突然间的转变已经让人觉得他是在说谎了,众人心里都有这种感觉。
曲清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又转头看向永安帝道:“皇上,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在撒谎,意图嫁祸给皇后娘娘,还请皇上明察。”
林贵妃也道:“皇上,臣妾也觉得他是在撒谎,看来是有人要害臣妾,这个人并不是皇后娘娘,若冤枉了娘娘,岂不是便宜了真凶?”说完时已是一脸的慌张。
永安帝的心里已经相信了曲清幽的说词,脸色稍有缓和,看着罗皇后道:“皇后,起来吧。”
“谢皇上。”罗皇后这才起身。
“皇兄,此事怎能仅凭罗曲氏这几句话就能解了?”定阳公主道,她心里是气愤得很,原本差点就可以拉罗皇后下台了,居然让她又逃过了。
“公主此言差矣,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能明辨是非。还是公主非要把这罪名戴到皇后娘娘的头上?莫非……”曲清幽有些狐疑地看着定阳公主。
“莫非什么?你想说我故意栽赃给皇嫂?你有何证据?再说我与林贵妃无冤无愁,又怎会害她?”定阳公主反驳道。
“我可没这么说过。”曲清幽道。
定阳公主怔了一下,顿时就醒悟到自己掉到了曲清幽的语言陷井里,这个女人好狡猾。
“那可不一定,定阳,你‘疼爱’秩儿,现在秩儿在皇陵反思己过尚未回京,是因为林贵妃腹中的龙种与秩儿相撞,皇上为了保住龙种,所以才不许秩儿回京。只要我与林贵妃都消失了,那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罗皇后步步紧逼地道。
定阳公主倒吸一口气,本来向着她的局面一夕之间又转到了罗皇后的那一面,于是朝永安帝道:“皇兄,臣妹没有,臣妹就算再疼秩儿也不会害了别的侄子。”
永安帝想到自已的妹妹对秩儿就好过其他的侄子,而且她为了秩儿做了很多事,完全有理由这样做,心里疑念一起他看向定阳公主的目光不禁有几分冷冽。
定阳公主看到皇兄那猜疑的目光,顿时就觉得背脊发凉,“皇兄?”
“定阳,这事情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朕自会查清楚。”永安帝道,然后吩咐人把那刺客带下去让燕京府尹去审问,然后把真相查出来。
定阳公主看着那刺客就这样被人带走,脸色有些着急又有些懊恼,急着又道:“皇兄……”
“你不用说了,从明儿起没有朕的传召你不用到宫里来了,现在回你的府邸吧。”永安帝面无表情地道。
定阳公主恨恨地咬了咬下唇,行了礼之后转身就要出这正殿,与罗皇后擦身而过之时,罗皇后给她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定阳公主也不遑多让地笑了笑,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罗皇后度过了这一劫,上前问候了一下林贵妃,然后在永安帝不耐的神色中识趣地跪安离去了,优雅地转身而去。
出了林贵妃寝宫的正殿,罗皇后的步子有些乱,曲清幽急忙伸手扶住她,她握紧曲清幽的手,颇为感激地道:“侄儿媳妇,好在刚才有你解围,要不然我今天危矣。”
“娘娘又何须说这些客套话,娘娘是罗家的女儿,而妾身是罗家的儿媳妇,正是同乘一条船的人。”曲清幽道。
罗皇后拍拍她的手,道:“本宫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曲清幽扶罗皇后坐进轿辇里,然后小声地道:“娘娘,应该让大皇子归京了。”
罗皇后怔愣了一下,然后又皱了皱眉,让赵秩回京?她本人并不十分意愿。
曲清幽看出罗皇后的心思,低头道:“娘娘,他若不回来,定阳公主又如何会露出破绽呢?而且也该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了,这大皇子还是回京里来的好。”
罗皇后细思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接下来本宫不会再拦着定阳为他求情回京的事情。”
罗皇后与曲清幽回到椒房宫的时候,福寿公主正在与罗梓桐两人戏耍着。
众人再聊了一会儿天后,曲清幽记挂家中的孩子们与事务,于是起身告辞准备离去。罗梓桐见状也忙起来告辞,况且她刚刚说谎的事情被罗皇后知晓了,接下来指不定还要说她什么呢?
罗皇后道:“侄儿媳妇家中有事就先行离去吧,桐儿,你留一下。”
曲清幽颇有些同情地看着罗梓桐,福了福后,转身就退了出去,福寿公主跳起来送曲清幽出宫门。
偏殿里只剩下罗皇后与罗梓桐两人。
“桐儿,坐下来吧。”罗皇后道。罗梓桐闻言,颇有些不安地坐下。
“桐儿,你是何时知道自己怀孕的?”罗皇后表情严肃地道。
罗梓桐见罗皇后问得严肃,不敢隐瞒地一一道来,然后又低垂着头做那忏悔状。
“桐儿,这事你做得就不对了,稹儿是你的丈夫,你怎能瞒他这种事?你将来是要当皇后的,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将来如何成为后宫之主?况且为丈夫开枝散叶是每一个女人的本分。”罗皇后颇有些语重心长地道。
“姑姑,我知错了,我这不是在吃醋嘛?”罗梓桐靠近罗皇后撒娇地道,“桐儿以后不会了,待会儿回到府里就会让人把那避子汤给撤了。”
罗皇后这才拍着她的手道:“知错能改是好事,这次的事情我就不在稹儿面前拆穿你,往后你可要记住今天姑姑跟你说的话。”
罗梓桐急忙点头,即使她心不甘情不愿。
赵稹来接,罗皇后这才结束训话放罗梓桐离去,一出宫门,坐在马车里,赵稹看到罗梓桐神色有些不好,道:“怎么了?母后训你了?”
罗梓桐斜睨丈夫一眼,“还不是为了你与你的那群侍妾?我现在怀上了孩子,你尽可以去找她们播种了。”
赵稹摸摸鼻子,然后伸手揽住她在怀,“桐儿,好了,别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看到妻子神色仍没有回转,又赶紧道:“桐儿,我答应你,按原来说的每个月在她们房里停留一天不变,好不好?”
罗梓桐这才脸色有所和缓,“说到可要做到?别拿话来哄我,要不然我与孩子与你没完。”
赵稹忙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罗梓桐这才笑出来,虽然这结果算不上很好,但她也算是满意了。
宁国公封地,霍克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这大夏的国土。
唐定流在他的身边恭敬地看着他,“霍克国师,若我可以打赢这场战争,一定不会忘记国师的恩典。”若不是身边这男人,他差一点就要被罗阙给消灭了,所以现在倒是有些感恩戴德。
霍克回头看了一眼这唐定流,此人难成大事,远不若其父那样睿智,“你父亲就是被那定国公给截住才没有回到封地的?”
唐定流听到他提起父亲,气愤地握紧拳头道:“可不是,都怪那个罗家的世子,若不是他阻拦,父亲又岂会魂断燕京?”
罗家的世子,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霍克想到他看了那个叫清幽的女子所有的资料时,看到牛痘预防天花法,自此就可以肯定这个女子有着与他一样的来历,只是不知是不是他要寻找之人?年龄不太符合,不过他所遇到的事情都是匪夷所思的,再离奇也不足为奇了。想到这罗家世子是她的丈夫,他就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鞭子,正好借机会会他。
罗昊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宁国公封地,立刻前往父亲疗伤所在之地,一旁的下属看到他到来都松了一口气,荣先生甚至说:“世子来得正是时候。”
罗阙看到儿子的到来,挣扎着起身,罗昊急忙去搀扶他,“父亲,伤势都好些了吗?”
罗阙道:“没事,你来了就好了。”
罗昊看到父亲胸下缠着纱布,想到那个胆敢伤了父亲的人,他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断,“父亲,怎会受伤至此?”
罗阙叹了一口气道,“这说来就长了,都怪你爹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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