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顿觉无语,“行行行,您自己拿着,我还不愿意给你拿哪。”
看她还发上大小姐脾气了,荣昭轻哼,对萧珺玦道:“秋水这个小蹄子,越来越像是小姐的模样,都是夜鹰惯得!”
夜鹰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就被点名批评,他看看萧珺玦,萧珺玦轻睨他,淡淡道:“你也该树树男子汉的威严了,被女人制得死死的,也不怕人笑话。”
夜鹰咽咽喉咙,王爷啊王爷,咱俩是谁被女人制得死死的,你心里没数吗?
但他也只敢心里这么说,不敢还嘴。
他现在越来越发现,王爷是越来越像王妃,牙尖嘴利,真是有其妇必有其夫。
荣昭这边还跟着附和,“就是,一个大男人,竟然怕媳妇儿,真是丢我们楚王府的脸。”
夜鹰咬咬牙,憋着气告诉自己,都是主子,都是主子,有苦往肚子里咽。
荣昭属于丢了西瓜捡芝麻,看到草莓,之前那些摘的东西统统就扔给秋水了。
儿子最喜欢吃草莓,她要将这片草莓地都给摘完。
正摘的兴致勃勃,连有人靠近她都不知,突然有了个声音,将她唬了一下,“你将草莓都摘了,我们如何交差?你看,还有那些还没全熟你都扔了,这不是浪费吗?”
荣昭看向那人,是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身农妇打扮的模样,四肢纤长,弯眉杏眼,模样很是标志,这要是在村子里,定是个村花。
这农妇面容却很白皙,一点都不像常年伺候院子的人,一般做这种事的,都是天天被太阳晒,哪有像她这么白的。
女人还不知道王爷王妃来这了,以为是庄子上谁家的媳妇贪吃,跑到园子里来摘草莓了。
荣昭手里还捧着一把,就被那人给抢走,还怪责她,“你怎么能这样,这些草莓可都是孝敬给楚王爷楚王妃的,平时吃几个也就算了,怎么能都摘完了哪?这可是最后一批草莓,你全摘完,就罢园了。”
还推搡着荣昭,“走走走,你跟我走,咱们找管家评理去。”
荣昭甩开她,怒喝道:“大胆!”
女人圆目一瞠,道:“和谁厉害哪,不知道礼数的贱妇,在我这偷吃还有理了,一会儿我定要让徐伯好好惩罚你。”
萧珺玦他们听到争吵声,走了过来,听到那女人骂荣昭,登时大怒,喝道:“放肆!”
女人被怒喝声所惊,转头望去,先是晃晃神,接着眼中似是被什么东西被惊吓,瞪得溜圆,一双眼睛紧紧的贴在萧珺玦面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也不知道是震惊于萧珺玦的容貌还是怎么的。
萧珺玦越过她,走到荣昭身边,搂住,再看向女人,“你是谁家的,这般没有规矩,不知礼数!来人,拖出来重打四十大板。”
徐伯闻风而来,可怜他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要连跑带颠的,赶紧拉着女人到一旁,训斥道:“没长眼的东西,这是楚王和楚王妃,还不拜见,我一句没有吩咐到,你们就出这种差错,还不给楚王妃磕头认错?”
后面跟着的应该是女人的男人,赶快拉着女人下跪,磕头道:“小的常二给王爷王妃请安,贱内见识少,惊扰了王爷王妃,实在有罪,有罪。王爷王妃就饶了她这次吧,不然就惩罚我,打我。”
那男人长得又矮又黑,看起来得四十多岁,眼角旁边好几道深深的褶皱,一说话,嘴旁还勾勒出两道。但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汉子。
只是单从面容上来看,这女人配给这个男人,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女人虽然跟着下跪,却将那男人的手给甩开,像是极厌恶他似的。
她仍然盯在萧珺玦的脸上,不时在扫一眼荣昭。
荣昭微微眯起眼睛,虽然隔着一层轻纱,但也能感受到她凌厉的目光,就仿佛是细碎的锋芒朝着那女人摄去。
荣昭最讨厌有人这般看着萧珺玦,心中怒气横生,厉声道:“哪来的山野村妇,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王爷也是你能仰望的吗?低下头去!”
女人凝向荣昭,荣昭能感觉到那就像是敌人的刀刃在向她袭来。
缓缓的,女人低下头,也不说话,也不认罪,只是看她双手攥拳,抵在地上。
徐伯蹙着眉看了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心中叹息。
常二夫妻在他这都干一年多快两年了,他深知常二是个老实本分的,极疼媳妇儿,什么活都不让她做。但他媳妇儿却不是个好样的,总是对常二冷脸怒骂。还不是因为觉得常二配不上她。
这回她倒好,还惊扰了王爷王妃,这回怕是常二也保不住了。不过凭常二那性子,又不知道会怎样。
徐伯不免担忧,陪着笑,对萧珺玦和荣昭道:“山野小民,没见过世面,王妃您大人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打了下嘴,“都怪我,只顾忙前头的事,把这的事忘了,忘了将王爷王妃驾临的事通知给他们,才闹出误会来。”
有徐伯求情,荣昭本来想要打那农妇一顿的心就悄悄灭了。自从她父亲死后,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想起她父亲,这一求情,也就觉得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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