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是秋收的季节,萧珺玦按例,每年这时候都要去下面视察一番各地的收成。
荣昭些这天日子身子懒怠,先是荣昀的婚事,后又是护国公的生辰,阴柔的生辰,都在同一个月,再加上要算计庄子上的孝敬,府里琐事开销,她忙的脚不沾地。
可算是将这些眼前的事忙完了,她一心只想好好休息,再没力气陪他各地奔波,便留在了府里照顾两个孩子。
这一日萧珺玦已经走了五天,五天的时间,荣昭心里就想的心慌,做什么事都兴致缺缺的,没精打采。
百无聊赖,她坐在桂花树下揪着花瓣,数着萧珺玦还能有多少个时辰回来。
一般他都是巡视半个月,她将一大把的海棠花都给揪没了,拿着花枝摔打在桌子上,直打的叶子都脱落了才扔到地上。
“王妃。”秋水从门外进来,见到一地的花叶,吃惊的忘了要说什么,“呃·······”
荣昭心情郁结,瞧一眼她,就将眼睛望上天,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该死的萧珺玦,五天了,连封信都不给她寄一封,一定是见到年轻漂亮的女人将她忘到脑后。
现在秋水是楚王府内宅的管家,基本上所有事她做主就行,不用荣昭操劳。但今日这事,还必须由小姐拿主意。
秋水道:“小姐是否还记得前几日跟随着梨欢院的戏子跑了的夏海家的女儿雯儿?”
夏海是楚王府管事之一,在府上已做了六年,算是老人。他家的老婆子在厨房里当差,专管厨房里的事,都称她为夏嫂子。
打春的时候,夏嫂子领了女儿进来,向荣昭讨个差事做,荣昭瞧着那姑娘风流巧动又机灵,便指给了萧容笙院子使唤。
只是这姑娘太风流灵巧也不是太好,也不知道何时与一个月来府上唱两次戏的梨欢院的小戏子勾搭在一起。
自然,这寻常人家都是瞧不上戏子的,夏海夫妻虽是下人,但楚王府的下人可不比别处,地位比唱戏的高上许多,是不同意自己女儿和戏子在一起的。
哪想知五天前,雯儿那丫头竟跟着小戏子私奔跑了。
荣昭睨一眼秋水,随意道:“怎么了?她爹娘将她捉回来了?”
“不是。”秋水的脸庞显出几分可惜可叹,道:“今天早上夏家的来报,雯儿被发现死在了城外五里的南岗村。”
“死了?”荣昭满脸诧异,忙不迭问道:“怎么死的?”
秋水道:“这正是奴婢要回禀的,今日一早,南岗村有人来报案,说家里死了人,官府过去将尸体带了回来。因为无人知道是谁家的,便登出让人去认领尸体的告示。有人认出是夏海家的雯儿,就来通知他。夏海两口子过去一看,果真是雯儿。”
轻轻一叹,雯儿模样长的不错,今年才十五,正是青春少艾,就这么死了,着实让人惋惜。
“仵作已经验过尸,说,雯儿是被人,”秋水垂下头,着实难言,顿了下,继续道:“先奸后杀,计算着时间,差不多是昨晚子时左右。”
荣昭倒吸了一口气,再问道:“和她一起私奔的戏子哪?”
“被下了狱。”这事还挺复杂的,秋水将来龙去脉说一遍,省的荣昭听的迷糊,“是这么回事,据那戏子说,他们逃出城去,一时也不知道去哪,戏子有个表哥,正好就住在城外不远的南岗村,所以就去了那里,想安顿几日,再想想到底去哪。昨夜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一点争执,戏子多喝点酒,早早就睡着了。今儿早上,还是被人叫起来,才知雯儿昨晚上死了。”
荣昭微微眯起眼睛,想一想,道:“被侵犯,又被杀,按理,应该会有人听到,他既喝醉了,那昨天晚上他那表哥哪,没听到动静吗?”
“他表哥是个杀猪的,正赶上昨天去镇上进猪肉,今天早上才赶回来,雯儿也是他发现死在柴房里的。他表哥以前有个媳妇,不过去年病死了,一直都是独身住着,他一走,这一家就剩下戏子和雯儿了。”
“就剩下那个小戏子和雯儿了?”荣昭不自主挑起眉,重复道。
吵了架,家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秋水懂荣昭的意思,点点头,“不但如此,雯儿走时偷着从家里拿走的钱财首饰都不见了,所以现在,夏家正状告那个小戏子,说他谋财害命,奸杀雯儿。也是,独门独户的,只两个人,可不就会怀疑他嘛。”
荣昭思忖片刻,慢慢道:“也说不准。”见秋水还有话说,荣昭幽幽嗔她一眼,“你只单将这事说给我?”看样子,是还有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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