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曾经赐龙袍与舞阳长公主,这不用质疑,但由她留给朝阳郡主,朝阳郡主留给荣昭,这个并不是多人知道。虽然有这个龙袍的事情在,但并不能说明荣昭披在身上的就是那一件。
萧瑀珩是想将一条造假龙袍的罪名扣在荣昭身上,何其阴险毒辣。
柳馥馨微微扬起嘴角,得意之色立现。
“谁说没有人证明,我就可以证明。”正在这时,从人群后走来几人,荣昭见之一喜,是大舅舅二舅舅和几个表哥。
她本以为,以萧瑀珩的狠毒,会牵连到护国公府,见到他们无恙,才宽心。
顾锦年和顾锦林忙上前扶住荣昭,“表妹你不用怕,我们护国公府还没有衰败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在皇后从高太后那夺权时,便下令罢免了统领禁军的顾锦年,让权给栾桑,而顾锦木也以他们编造玩忽职守的罪名罢黜,连同护国公府,在他们将罪行推脱到荣侯爷之后,也受其牵连,只是因为护国公府根基深稳,又无人证明与荣侯爷“谋反”一事牵扯,才逃过下狱之罪,但顾家一家也都被罢官,剥夺所有实权。
护国公一身凛然,站于荣昭之前,“当年舞阳长公主,也就是我的母亲,亲手将这件龙袍留给我。当年荣昭出嫁,我便将此当做嫁妆送给了她,足以证明,这件龙袍就是当年太祖所赐。”
护国公揽在自己身上,这样说辞更直接。不然,转了几次,萧瑀珩再要人证,更麻烦。
萧瑀珩脸色不太好,却道:“护国公是楚王妃的舅舅,证词不可信。”
“那本王的话不知可信不可信。”一顶轿子打南边过来,到了这,落了轿,老英郡王从不理朝政,但朝廷上下却莫敢忽视,阴辉搀扶着他走过来。
老英郡王浓眉大眼,一双眼睛虎虎生威,丝毫不减当年。
柳馥馨和萧瑀珩脸色铁青,已经顾及到他,特意释放了阴柔,怎么这个老家伙还是来掺一脚。
老英郡王走到护国公身边,两人相互见礼,萧瑀珩和柳馥馨减了几分嚣张。齐齐与他行礼,“老英郡王。”
其实老英郡王已经将王位传给其子,但至今人们还是以英郡王尊称,只不过在前面加了一个老。
老英郡王微微颔首,他曾得孝景帝礼遇,除皇帝外,可以不用对任何人行礼叩拜。这一下就瞧出分别。
“当日护国公将太祖皇帝的龙袍送给楚王妃的时候,本王也当好在场,所以本王可以证明楚王妃所穿正是太祖皇帝御赐的金衣龙袍。”老英郡王精神矍铄,一点都不像八九十岁的人,说话都是铿锵有力。
萧瑀珩顿时无语,谁都知道老英郡王完全是在撒谎,那个时候英郡王府和护国公府并无私交,怎会亲眼看着护国公给荣昭嫁妆哪。但老英郡王的身份在那,他不得不妥协,悻悻道:“既然有老英郡王证明,本王便相信了楚王妃。不过,荣侯爷的尸体需留下。”
荣昭被荣侯爷的身体压低,嘴中迸道:“你做梦!”
老英郡王看着萧瑀珩,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齐王,你已将人挂了数日,现在楚王妃千里迢迢为父收尸,你应该尊重她这份孝心才是。”
柳馥馨轻轻一哼,不等萧瑀珩同意,便道:“楚王妃孝感动天,本宫也深受触动,反正荣侯爷已示众多日,以儆效尤的目的想来已经达到,那就让楚王妃领回家吧。”
十五天和三十天也没什么分别,今天荣昭有金衣龙袍加身护着她,不能杀了她,才是最不甘心的事。但她知道,今日的情形已成定局,如果再纠缠下去,老英郡王这个老匹夫会向她和齐王施压,到时好不容易控制的朝局,又会再掀波澜。
而且她也不是不解气,荣昭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惨死,还挂在城楼上示众,这种痛苦,她只要想一想,就满是快意。
她慢慢走到荣昭身边,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忘了告诉你一句,将你父亲掉到城楼是我出的主意。你别恼,我也是跟你学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这狠毒的话语仿若是给荣昭从头顶塞入无数的冰屑,那切骨之寒急速而猛进的蔓延到四肢百骸之中,那余音的轻笑,就像是一把冰锥毫不留情的扎进荣昭的心里。
荣昭身上寒颤,冒着无边的冷气,她狠狠的瞪着柳馥馨,冷齿道:“柳馥馨,且容你做几日后位,你等着,很快,你就会从后位上滚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到时候,我就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好啊,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柳馥馨轻笑,笑容得意而轻蔑。瞄一眼荣昭背上的荣侯爷,她拈着帕子挥了挥,满脸的嫌弃,“真是臭死了,比咸鱼还臭,早知道这么臭,我早就让人放下来喂鱼了,省的熏臭了皇宫。”
嘲笑完,她转身就往皇宫回,她头上的步摇流苏随着转身,打在荣昭的眼睛上,是故意的,顷刻荣昭的眼皮就红起来。
似乎是要将柳馥馨和萧瑀珩的样子挖下来,荣昭深深的看着他们,将这两个人的容貌牢牢的记在心里。她暗自发誓,这一世,无论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她定要手刃仇人,让这两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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