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蒋伯坚如何喊冤,蒋家那里安静的和没有这个儿子似的,他的夫人又亲自去了刑部招供,将他如何灭门丁家,如何陷害楚王妃的事全部交代个干干净净。
蒋伯坚转移到刑部监狱扣押,刑部的大牢与大理寺相比更加热闹,幽冥道上两边不时有人隔着灌浆而筑的铁栅发疯似的叫喊,哭泣,也有人木然颓废的倚在那,口中喃喃着冤枉,也有人已经呆滞的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如行尸走肉般还在呼吸着。
穿过幽冥道,荣晚才走到尽头的牢房停下,狱卒将房门打开,荣晚身边的侍女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银子给过去,小声让他带着所有人离开,不要有人来打扰。
黑暗的牢房里连个小窗户都没有,唯有一盏灯烛照亮着,空气不畅,飘着一股子发霉恶臭的味道。
荣晚手指在鼻尖挥了挥,蹙了下眉,露出嫌恶的表情。
听到开门的声音,蒋伯坚抬起阴沉的眼睛,若不是此时他的手脚都被镣锁锁着,一定会如猛兽一般向荣晚扑去,然后狠狠的咬死她。
“贱人,你出卖我,还有脸到这来!你忘了你有今天蒋家大少奶奶的名号是谁给你的吗?若不是我娶你,你现在还是荣侯府里一个低贱的庶女哪!你竟然敢到公堂上去指证我,诬陷我,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他朝着荣晚怒吼,牙齿因为咬的太用力两腮都发酸,一双眼睛充满红血。
“大爷不用动这么大的怒,小心气坏了身体。”荣晚等丫鬟端来一个凳子坐下才说话,她端着清婉的笑容,如黑暗牢房里一束明媚的春光透进来,声音曼曼,没有一丝怒意 ,“我确实因为你,抬高了身价,从一个丫鬟生的庶女,变成一个伯爵府的大少奶奶。但是现在哪?我还不是受你连累,我也只能自保才不被你拖累。”
“自保?没有我你算什么?蒋家会要一个吃里扒外的儿媳妇吗?”在蒋伯坚的眼里,荣晚实在太蠢了。出嫁从夫,一旦他完了,她又能好到哪去?
“大爷,你被抓进来,可能外面的形势已经看不出来了。”荣晚不急不慢,目光淡淡的落在蒋伯坚那条瘸了的腿上,“也忘记你们蒋家哪里有亲情?在你成为废物的时候,在你没用的时候,你注定就会被蒋家遗弃。”
蒋伯坚微微眯起双眼,“你什么意思?”
荣晚耐心为其解惑,“你犯下这么多的罪责,连蒋家都跟着受连累,蒋家可是堂堂的百年军伯府啊,要是跟着你受罪,那公公百年之后还有何面目去见蒋家的列祖列宗。所以,他们只好划清与你的界限,才能保一保昌盛伯府。”
“你胡说!我为了昌盛伯府的繁盛立下多少功劳,甚至不惜牺牲我这条腿,要不是我哪有昌盛伯府今日的显赫?哪有蒋家军的威风?”蒋伯坚愤怒,额上青筋一条条的遽起。
“你以前确实是为昌盛伯府增光添彩,可如今你还能干什么?难道为了你,昌盛伯府会得罪如今朝中最权势的两位皇子吗?你还不知道吧,你做的事惹的晋王很不高兴。昌盛伯府被你拖累,楚王因为你视之为敌,为今也只能攀附在晋王这一条路。”荣晚柔和的面容徐徐起了变化,一点点沉下去。
蒋伯坚大吼,他张牙舞爪的向着荣晚,却被锁链锁着牢牢固固,碰都碰不到她,“胡说,如不是你指认我,我还有翻身的余地,是你把我的后路全部堵死,你这个贱人!”
“我也是为了活命,楚王,晋王,他们都要你死,我区区一个弱女子,我无力对抗,只能顺应他们的意思。”
看着蒋伯坚发白的面庞,荣晚胸腔里一阵阵的舒畅,“晋王妃与我相邀,通过我,现在昌盛伯府和晋王府又重新建立起联,说到底,晋王还是想要昌盛伯府的支持,那隔绝在之间的障碍,也就是你,必须除掉,还有你的位置也已经被你三弟蒋叔航取代。无论对于晋王,或是对于蒋家,你已经没有用了。”
“晋王?他就不怕我反咬一口,说是他指使我的吗?”
“所以啊,你今天过后,别说咬谁一口,就是说一句话都再也开不了口。”荣晚笑意阴森,一双眼睛如蛇吐着有毒的信丝。
她缓缓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乎匍匐在地上的蒋伯坚。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满是脏污的杂草上,竟激不起什么灰尘。
“蒋伯坚,你知道吗?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里有多痛快。我做梦也想不到能亲眼见到你被五花大绑的样子,你还记得你曾经是怎么对我的吗?”
她嫁给蒋伯坚之前,只以为他顶多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却不想,就是从新婚之夜开始,她的噩梦便随之而来。
她梦想的洞房花烛夜,是在一个让她以为是身处炼狱一般的夜晚度过的。蒋伯坚因为不能人道,而心理扭曲到极点,他用及其残忍而令人作恶的手段*她,作践她。
而这并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她缓一缓气,眉宇轻轻挑了挑,她不是荣昭,不会像她一样拿着鞭子将他曾经给她的*还回去,她喜欢快刀斩乱麻,“不过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如今,你被我踩在脚下,而且再无力翻身。”
“荣晚你敢!”蒋伯坚的瞳孔一扩,怒喝道。
荣晚轻蔑的看着他,“有何不敢?”
“这个时候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你是畏罪自杀,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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