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后的空间并不是我以为的洗手间,而是一个独立的被隔开了的餐厅,四周考究的西式装潢自不必形容,吸引我目光的是那处角落里架着一台白色的钢琴,此时飘荡在空中的音乐就是从那里传出,而弹琴的人是——莫向北。
黑发柔软,唇角扬一抹笑,带着少有的温柔。白皙修长的手,流畅的指法,那眼神就像是完完全全宠溺进琴音里。小芒果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琴键。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他在弹奏的是《来日方长》,目光怔然,脑中闪过轻悠空灵的歌声......我说爱,或许是来日方长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们这是要作什么,可以肯定绝不是兴来随致,又感觉周身空荡荡,脚下踩的不是实地,于是迈不动步子。
只是半曲音乐嘎然而止,莫向北缓缓侧转过头来,眸光里的温柔并没有敛去,与我对视的一瞬感觉像是有一世纪那么长。就在他起身时,突然琴音再响,我惊愕地看向了小芒果,不敢相信同样一首曲竟从她的指下弹奏了出来。
莫向北低头柔软地笑着在小芒果额头印了个大拇指,这是点赞的手势。然后他抬步朝我走来,我的目光从他身上划向小芒果,回落他脸上,再移不开。
隐隐有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却又无法凝神下来,因为随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原本敞亮的空间逐渐暗下来,只剩了他头顶上方的射灯追随着他的脚步。周旁一切都成了灰色的布景,眼中只剩下他,以及我定格了的灵魂。
终于,他走到了近处,在离我一米之远的地方停住。随着他的身影低矮而下,我的脑子变成了空白,仿佛有无数道白光同时射进来,却没有当机,只是恍然而悟刚才那捉摸不定的感觉是什么。是有预感眼前的这一幕将会发生,而又不敢往这方向去想。
从中道低蔼的容颜,英俊如昔又多了几分沧桑,湛然的黑眸仰视着我,“苏苏,世界是圆的,一圈转回来我们还在原地,没有更好的时机,只觉得当下便是我迫不及待想要的,所以等不及为你铺设更好的。嫁给我,好吗?”
这时候,我的脑中翻转过的不是答应不答应,而是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是说:爱情,就是那么一阵又一阵的怦然心动,动到人的心脏有了记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带来那种特殊的跳动频率,于是自己的心只有对着他时才能安然的跳动,夜夜平稳的入梦。
我想到了一个词——长相厮守。
可是......我可以吗?有些东西可以不面对,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我还有那个时间与眼前这双眼睛的主人长相厮守吗?
心念颤动的同时目光下的莫向北突然就起了身,一个大步压缩掉与我之间的距离,不由分说地执起我的手,指尖处一凉,我低头而看,一枚蓝色的水晶戒指套入了我的右手无名指内。款式我十分熟悉,因为是我之前设计的唯一一款戒指,但从未上市过,只在安东尼那有过一份草图。
“走个形式而已。”听见他平静的口吻抵在耳边。
“可是......”我微弱的反驳被淹没在他的唇间,轻轻的,辗转不离,落停时两唇依旧相触在一起,他用额头抵着我:“昨晚我就和你说过,一切都交给我,现在请你把自己也放心交给我,好吗?”
心头阵阵发软,凝着的黑眸里有我的倒影,其实我一直都在犹疑不定的徘徊。身体里就像住了两个人,一个不想将自己可能有限的生命去拖垮他,一个却又不愿就此孤单到最后。
我问:“真的可以不把你留到下一个生平,而让你今生就为我不得安宁吗?”
他笑了,双手捧着我的脸说:“下个生平等不了,我就喜欢你扰我今生永不安宁。”
“那你不能嫌我烦。”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落吻在我额头,眼睛,鼻梁,脸颊,最后移到唇,缠绵悱恻。
理智被一直在飘扬的音乐给拉回,我推了推他,他退开些,眸光旖旎而视着我。
“别把小芒果给忘了。”我提醒了道。
哪有把个孩子丢那弹琴配乐伴奏的父母啊,他闻言轻笑出声:“她很乐意为我们弹那首曲子,因为我承诺了她假如她能立刻记住指法就让她在我们的婚礼上当花童。”
说起这我才想到:“你怎么知道她会弹钢琴?还有你意思是她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就刚才跟着你现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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