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等会儿我手书一封让你送去。”
林曦月笑着说,“放心,定不会教你为难。”青岩起身走到窗前桌案边坐下,也不避着他们,研磨提笔很快写成了一封信。内容是,他才疏学浅只恐自己不能为上虞国的百姓民生做出贡献,可是终究盛情难却不可辜负,他身体不适不能出远门,所以派了自己门下弟子去上虞国游学拜访云云。
林曦月在旁看着他写,“这扯谎的本事倒也没减退半分,我原本还想要易容成你的模样走一趟,可是终究没有你这个理由来的稳妥。”
青岩抬眼一笑,“我只当林小妹是在夸我。”
办完了事,青岩留林曦月他们吃了一顿午饭,亲自将人送出门外,林曦月回头看着他说,“山中日长,你若是呆烦了就到楚京来,大家在一处也好打发时间。”
青岩颔首道,“好,我知道了。”他并没有直接拒绝林曦月的好意,可是他们心中却都是清楚的,青岩此生应该是不会离开这座山了。
林曦月冲着他一笑,带人上马车从山道上离开了。穆锦是第一次随林曦月出门,难免有些新奇,“主子认识的高人还真不少呢,奴婢以前也听人说过青岩先生之名,只是想不到本人竟是个这般清雅俊逸的公子。”
林曦月笑着说:“门外那些篮子你看到了么?青岩那个人外表上看去温暖和煦入三月春风,实际上呢,内里却是一块冰山,总有姑娘被他那外表所迷,想要融化这块冰山,在我看来,都是徒劳罢了,我倒希望他有天能被哪个女子感化,过几天寻常人的舒心日子。”
穆锦垂眸道,“可怜了那些姑娘了。”
“谁说不是呢!他隐世不出,如非必要我也不会跑这一趟麻烦他,回头再去寻几样稀罕东西给他送去,算是弥补吧。”林曦月微微一叹。
上虞国都城中,礼亲王府上正在举办一场宴会,礼亲王是上虞国当今皇帝的胞弟,他与皇帝的关系甚为亲厚,为人喜好听戏赏曲,志不在庙堂,听说年轻时候也是个风流无双的人物。
王府有现成的戏台子,请了京城最有名的班子和王府自养的戏班子轮流上台献艺,老王爷坐在主桌上,下首陪座的是一位穿着白色云缎的俊秀公子,眉眼精致清丽,举止温文尔雅,正是稍稍易容过的林曦月,举手投足间尽是男儿的儒雅潇洒,若非足够亲近熟悉之人是不会将她看作是一个女子的。桌上摆着精致的酒菜和各种细点,林曦月拈起一颗剥了壳的菱角入口,台上的昆曲班子从扮相到唱词都是无一不精,看得出戏台子的布置也是花了心思的。
一曲结束,礼亲王笑着说:“容公子出身容家,又是青岩先生的得意门生,日后必然是前途不可限量,明日宫中设宴,陛下和太子也想见见你。”
青州容氏是一个有名的书香世家,林曦月称自己是容家旁支的公子,姓名容杞,字慕山,游学至此,奉师命回访各位贵人。再加上有青岩亲笔手书作为敲门砖,一切都顺理成章,这些人也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林曦月端起面前的七彩玛瑙酒杯,“王爷谬赞,慕山何德何能令陛下与太子殿下垂青,实在是惶恐的很,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要请王爷多多提点。”
礼亲王哈哈一笑,与她碰杯,“好说好说,容公子这样风雅的人物,哪里就需要本王提点了,你也是太谦虚了些。”
戏台子上又开始演一出戏,礼亲王是个戏痴,放下酒杯专心看戏。台上的花旦扮相极美,那身段嗓音,一动一静都是风情。这花旦是王府戏班子里的,看到台下风度翩翩的俊雅公子,花旦的眼睛不住地往林曦月身上飘。唱到最后一段,唱词忽然磕巴了一下出了错,花旦一双水眸看向林曦月,可是这时林曦月正低着头喝茶并没有看台上。曲有误周郎顾,俏丽花旦没能收到她预期的效果,神色有些黯然地从台上退到后面去了。
这一幕落到了礼亲王眼中,他拊掌哈哈一笑,“果然是自古嫦娥爱少年啊,我府中那个花旦的眼睛珠子都要粘到容公子身上了。”
林曦月闻言脸上一僵,很快浅笑着说:“不敢,不敢,慕山此行是奉了师傅之命来上虞国拜见众位贵人,以答谢各位的垂青,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不在计划内。”
礼亲王不介意地一笑,“哎!这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我府中这个花旦卸了妆的样貌也是上等的,当时买进王府学戏的女孩子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容公子可以放心,若是看得上就纳回去妾,闲时还能给你唱两句消遣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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