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总算醒来了,可叫属下担心了好久。”迷迷糊糊中听见一声激动的声音,像是惊玄,傅云修费力地转头望去,茫然地问道:“本王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王府,主子已经昏迷半月了,不过醒来了就好。”惊玄将他扶起来倚靠在床头之后,就要出去找太医过来再仔细瞧瞧,不过却被傅云修给拉住了。
“本王受伤一事暂时不要跟溪儿说,她带着孩子,我怕她会担心。”
“主子……”惊玄一愣,欲言又止。傅云修漠然地抬眼看过去,见他目光闪烁,眸底有化不开的悲伤,突然就从迷茫中惊醒了过来,哑然了好半天。
“主子……“惊玄小心翼翼的呼唤了一声,察觉到主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果然,话声刚刚落下,床头半倚着的人徒然眉头一皱,捂着胸口便呕出一口鲜血,殷红的嘴唇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了的对比。“主子!”惊玄失声惊呼,上前一步扶住了傅云修摇摇欲坠的身子,眉头紧锁,心间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沉闷且忧愁。
狩猎会的事被压了下来,眼看着三三两两的人都回来了,采香和清远一大早就守在云府门口,可连续等了几日也不见小姐的踪影,采香有些心急了,抓着清远的袖子不住地问道:“少爷,你说小姐去哪儿了啊?会不会被王爷留在王府里了。”
“我看有可能。”清远沉呤道。采香点点头,片刻又摇摇头,否决了他说的话,“若是换做平常,王爷早就派人来通知了,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响声啊?”
“你啊,杞人忧天,姐姐跟姐夫在一起,有什么好担心的,万事都有姐夫护着她。”清远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采香的脑袋瓜,采香吃痛地扁扁嘴,摸着发麻的脑袋不敢吭声,心里默默想着,但愿一切都像少爷说的那样吧。
接连休养了几日,傅云修的伤势好转了不少,只不过自从醒来之后性子却清冷了许多,不爱交谈也不愿说话,只是每日命人搬来凉椅,往院落里的一株桃花树下静静地坐下,若是无事,一坐便是两三个时辰。
“主子,外面风寒,您的伤还没好,还是进屋去吧。”身前不远处的桃花树下,一袭背影静静坐着,良久也没有答话,惊玄不由喟叹一声,手中的披风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云溪姑娘的事他一早便了解了个大概,可惜良人已去,只叹悲秋,除了怀念便别无他法,可是像主子这般整日不吃不喝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
“主子,云府那边今天过来了人,向我们打听云溪姑娘的消息,属下都不知该作何回答了。”惊玄说了一句,猜想傅云修也不会说话,耸耸肩准备离去,刚走出一步,身后突然响起傅云修的声音,淡然说道:“让他们先回去了吧,明日由本王亲自去解释。”
“好,属下这就去准备。”惊玄一个大男人几乎喜极而泣,云溪姑娘已经没了,他家的主子万不可再出什么事了。惊玄离去后,院落里只剩下傅云修一个人,静静地沉默着,目光落在前方一株桃花枝上,黯然伤神。
“对不起,溪儿……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执意带你去的,若是当日我没有固执地要你去,你也不会……”说到情深处,话语声中已带了丝哽咽,傅云修垂眸看向地面,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身上的伤却真真实实的疼着,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云溪已经离他远去,此生再也不会回来了。
傅云修恍恍惚惚想起曾经有那么一刻,云溪问过他一句话,说他为什么非要对她好。怎么说呢,他对她好,也可以对别人好,但是有些东西,有些爱他只想给她,有些温暖的事情他只想为她做,就算她不要,他也舍不得给别人。当时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因为觉得有些矫情,而现在看来,却是想说与她听也无法了。
记忆里那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现已悄然远去,再也不会拥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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